“啪”某人的爪子被打了。
盛枭被拍了后,手往回收了收,但到底贼心不死,没过多久偷偷地又摸了过去,手上是一回事,他嘴上却很正经,“喊我什么事情?”
顾乐看了眼盛枭搭在他脚腕上的大掌,见对方勉强算是安分,于是没管,“我觉得你爷爷奶奶跟你的相处好像有些怪。”
“怎么说?”盛枭摸了摸掌下细腻的皮肤,九分心思都在上面了。
“就是感觉好像......盛鹏走了之后,家里气氛才和谐了一些。”这是顾乐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在浴缸里面想出来的结论。
盛枭嘴角勾起一个没温度的笑容,“搅事的走了,气氛会不好才怪。”
他是半点不在意。
在意有什么用,生活有它自己的轨迹,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只有紧紧抓在手里的钱,那才是真切的。
“抠抠,我的意思是爷爷奶奶好像更喜欢盛鹏多一点。”顾乐摸了摸下巴,最后不甘心地打个补丁,“当然,那是以前了。”
盛枭浑不在意,也半点不反驳,“本来就是。”
“抠抠,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感觉你好像从小到大都跟爷爷奶奶关系不怎么好。”顾乐好奇。
那只正打算沿着脚脖子一路往上的大手停住,盛枭抬头看了顾乐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小时候还行,长大后就不行了。”
盛家不止他一个孙辈,孙子孙女都很多,而他又不是最小或者最大的那个。
在其他孩子接连出生后,老一辈的注意力理所当然的分到其他孩子身上。
只是等再长大些,在他逐渐上位后,有些东西又变了。
顾乐眉头拧成麻花。
没有理由鸭!
明明抠抠比盛鹏能赚钱,人也比他长得精神,爷爷奶奶没理由喜欢盛鹏那种纨绔。
真让人想不明白。
顾乐:让人头大.jpg
就当顾乐想要再努力探寻一下时,他感觉先前攀上他小腿上的那只手,滑到了膝盖处。
对方火力旺盛,即便刚洗了个凉水澡,身上依旧暖烘烘的,一双手热得很。
顾乐回神,面前人眼睫低垂,好似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那种过分的专注让顾乐耳尖红了红。
“有什么好摸的。”顾乐收了收脚。
见盛枭还一眨不眨地看着,点漆一般的眸子里好像聚了野兽的贪婪,顾乐越发别扭,情急之下抬脚踹向盛枭的肩膀。
但抬腿的后一瞬间,顾乐就后悔了。
盛枭那件白衬衫确实不短,对于他来说也确实大一个号,但还真没长到就算他抬脚也能遮住全部。
脚腕被握住。
盛枭顺着看过去,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下,“我觉得我可以。”
“我觉得不行!!”顾乐立马反驳。
试着抽了抽脚,但对方显然没要放手的意思,顾乐红着脸说,“这里是奶奶家,你不要乱来。”
他可不想等明天下楼的时候,再被林叔调侃一番,又或者接受老人家意味深长的眼神。
盛枭不说话,眸光沉甸甸的。
接触到他的目光,顾乐立马炸毛,“盛抠抠,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没得复活的那种!!”
盛枭还是不说话,只是将握住顾乐脚腕的手抬高了些。
顾乐喜欢弹钢琴,会各种乐器,他很有音乐天赋,但这不代表他也精通艺术中的舞蹈。
这身子不算太柔软,随着脚腕被抬高,他不得不往后倾,最后后背靠在了床铺上。
“我有分寸的。”盛枭沉声说。
脚腕上传来温润的触感,顾乐眼睛微微睁大,那张白皙的脸愈发的红,好似晚霞漫天,烧红了整片苍穹。
......
时间走得很慢,又好似一眨眼就过去许久,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十二点半。
窗外夜色浓郁,夜深人静,在这个应该休息的时间,连窗外的虫鸣都停歇下来。
唯独,二楼的某间房间。
那儿依旧亮着昏暗的灯芒,从外面看,只是如豆一点,有点像大灯已经关上了,只剩下床边一盏小灯。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房间里唯有床边亮着一盏小灯,小灯光芒被调得很暗,黑暗在房中如潮水般涌动,而淹没在黑暗中的一切,不为外人所知。
相比起外面的“静”,安静在这里并不像直线一样一直延续,偶尔某些时候,房间里也会有其他的声音。
比如现在,房中就响起一些微弱的呜咽声。
被黑暗覆盖的地方好似一片无垠的黑海,海中波浪起伏,茭白的人鱼想要从漩涡中脱离出来,他奋力挣扎,最后一条银白的鱼尾巴终于上了岸。
那是一只皮肉雪白、骨骼精巧的脚腕,脚腕上带着一圈奇怪的红痕,好似某种色彩鲜艳的花枝落在了雪地上。
“抠抠,你又说话不算数......”
黑暗里,有谁委委屈屈地说。
然而回答这一声抱怨的,只有粗重的喘息,许久之后才有人说,“算数的,毕竟这里没东西。”
今晚的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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