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老朋友……”楚龙图的手在咖啡杯了停了一下,然后收了回来,说:“调查得很彻底。”
“给王朝做事,还是要有点责任心。”丁一拿起了shǒu • qiāng,用一块软布擦拭了一下。
楚龙图道:“现在像你这样老派的人不多了。不过,就你这把巴掌大的小枪,也能shā • rén?”
丁一安坐不动,检查了一下shǒu • qiāng的dàn • yào。dàn • yào都是半透明的,弹头中有一点莹色物质。他将子弹上膛,说:“这是针弹,只会在你身体上开一个小孔,然后弹头会在你体内融化,在半分钟内让心脏麻痹停跳,然后药物成份会完全分解,最终死因只会是急性心肌坏死,查不出别的。”
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仪器放在桌上,说:“这个小东西可以在1分钟内完整复制大脑记忆区95%以上的数据,唯一的问题就是复制过程会造成不可逆的破坏。怎么形容呢?复制后的大脑,大概就像煮了整晚的白粥吧。”
丁一再拿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小瓶,说:“这是促生长激素,能够将伤口愈合的速度提高上百倍,针弹造成的弹孔可以在3分钟内完全愈合,看不出任何痕迹。”
楚龙图看不出害怕,倒是有些疑惑:“这几样东西可比我这条老命贵多了,王朝的经费已经多到可以随意浪费的地步了?”
“不用担心,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经费问题。这次不光是你,那六位老朋友也会有类似的待遇,不过不需要复制他们的记忆,只需要制造一场小小的疾病就行。放心,他们每个人的死因都会不同。我们一共开发了15种猝死症状的dàn • yào,这次我一共带来了其中的8种。”
“为什么?”
“因为您有一个优秀的孙子。”
“君归?呵呵,那你不是应该把我抓回去当人质吗?”
“没必要,人质有可能不配合,还有可能被救出去。有了你的记忆,就和人质没有区别。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您是活着还是死了。”丁一说得娓娓道来。
“有道理,看来这些年你们确实有些进步,但也有限。”说罢,楚龙图哼了一声,不怒自威,道:“你们在新手培训的时候,难道没学过怎么区分对手,不要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目标吗?就算要来,也得多派点人吧?”
丁一脸上浮上无害的笑容,从提包里拿出一把还不到10厘米的小刀,轻轻放在手边,说:“新手培训那会,我们是跟同期特种部队的学员一起训练的,毕业及格标准是要能一对三挑翻特种部队现役战士。那次培训我拿的是优秀。不过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一直坐办公室,没怎么锻炼,所以特意带了把武器,就是怕有意外。”
“意外总会有的。”楚龙图拉开柜子抽屉,拿出一把巨大的老式shǒu • qiāng,重重拍在柜面上。
“您这把枪,怕是有一百多年了吧?忘了告诉您,我身上这件衣服可以防御重机枪的直射。时间差不多了,再见了,楚先生。”丁一笑容不变,慢慢拿起针弹shǒu • qiāng,突然带起一片残影,闪电般一枪射向楚龙图心口!
老人的身体忽然有些模糊,轻轻一让,针弹竟贴着他的身体飞过!
打空了??丁一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老人慢吞吞的拿起shǒu • qiāng,一枪轰出!
整栋大楼似是震动了一下,老人的动作节拍分明,怎么看都不算快。可是丁一想闪避,却莫名的没有躲开,只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高,而下半身还在原地。
丁一身后的房门出现了一个大洞,走廊墙壁也出现了一个大洞,对面公寓墙壁同样有个大洞,一个洞套一个洞,不知穿了多少道墙壁,深不见底。
同一层,以及楼上楼下,许多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出现一张张神情诡异的脸,望向这边。
丁一的上半身摔在地上无意识地抽动着,满脸骇然。
老人把shǒu • qiāng放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缓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重机枪?”
雷鸣般的枪声和宛若拆迁锤引起的震动并没有引起骚动,整栋公寓大楼似乎变成了一个黑洞,悄无声息地就把异动全部吞噬。
走廊里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电梯开门关门的声音反而成了这个世界最刺耳的声响。公寓管理员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至于自动警报系统,似乎几十年前就彻底坏了。
老人公寓的房门大洞中,出现了一张虽然苍老、但依然满是横肉的脸,目光中就透着天生的凶狠。他一只眼睛是不太正常的灰色,还能看出细微的电路纹理。这只眼睛显然是生化器官,而且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型号,搞不好比他的爷爷还要古老。
那人向屋里看了一眼,就拉开了房门。这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一身肌肉几乎要撑破衣服。他只能稍稍弯腰,才能走进房间。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个人,虽然都上了年纪,但是个个都隐隐透着难以形容的杀气。他们默默站着,断成两截的尸体和到处都是的鲜血完全没能触动他们紧张害怕的神经,反而一些人流露出隐隐的兴奋,如同再次看到鲜血的鲨鱼。
大汉有些吃力地弯下腰,用两根手指从丁一的手中拈起了shǒu • qiāng。小巧的针弹枪在他的大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大汉十根胡萝卜一样的粗壮手指忽然一动,针弹枪瞬间就被拆成了一个个基本零件。然后那堆胡萝卜再一动,针弹枪又恢复原状,只不过枪内剩余的针弹都留在大汉的手心。
大汉掂了掂针弹,说:“这么娘的装备,一看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狗!头儿,现在怎么办?”
老人端起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还滚烫的咖啡,说:“看来没法安安静静地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