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只有小半杯?”燕宁不平,是那种被当成小朋友的不满。
左云楼把小半杯递过去,笑了,“你能不能喝完这小半杯都是个未知数,还大半杯?”
燕宁接过,“肯定能。”
这话真是说的豪气万千。
两人举杯相碰,左云楼说,“祝宁宁此后一帆风顺,更上一层楼。”
燕宁弯起眉眼,“谢谢先生。”
紫黑色的酒装在不规则的玻璃杯里好看得紧,在灯光下宛若一枚硕大的紫水晶。
燕宁先抿了一小口,然后眼睛就亮了。
总体偏甜,又有酒的香与醇厚。
“先生,这种酒真好喝。”燕宁又喝了一口,等左云楼放下杯子时,发现对面的燕宁手里那一小杯已经没有了。
左云楼眉梢挑了一下,还真没想到对方速度这么快。
“先生,我还要。”燕宁把空杯子往前递。
左云楼却不给他倒了,“小半杯已经够了,再喝会醉。”
燕宁皱眉,“可我现在没有想醉的感觉。”
又把杯子往前移了一点点,燕宁盯着左云楼手边的小酒壶,“先生,还要......”
左云楼再给他加了一点,真的是一点而已,只有上一次的三分一,“喝完这个就不准再要了。”
燕宁抿着唇将杯子拿过来,然后一口闷。
左云楼愣了下,这时候他哪里还看不出燕宁醉了。
他是想燕宁喝得微醺,现在明显过了。
“先生,这个好喝。”燕宁又把空杯子推过去,“还要。”
说完,他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
水眸迷离,奶白的肤染上桃红,似乎觉得那酒好喝极了,燕宁舔了舔唇,唇色更艳,水亮的柔和的,让人特别想尝尝。
左云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白芒,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也不给燕宁倒酒了,而是问,“我之前说的,宁宁考虑得怎么样?”
这个转变太快了些,本来就有五六分醉意燕宁歪了歪头,“什么考虑得怎么样呀?”
连尾音都是乖软的。
左云楼不意外他不记得,“宁宁过来,我告诉你。”
语气轻柔的像是哄小兔子开门的大灰狼。
燕宁看了左云楼一会儿,然后从座上起身。
慢吞吞地过去。
走到左云楼面前时,他又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呼出的气息染满了果酒的香甜。
左云楼伸手把人拉过,他身边并没有设其他位置,燕宁这一来只能坐在左云楼的腿上。
雪松的清冽香气萦绕在鼻尖,与果酒的甜香交织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加深了一两分醉意。
燕宁睁大了一双眸子,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左云楼,像是不认识人了一样。
左云楼把人圈在怀里,在燕宁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要起身时,收紧了手臂,“宁宁还没有回答我问题,不能走。”
“什么问题?”燕宁皱着眉问。
左云楼凑到燕宁的耳边,把之前说的,又说了一遍。
燕宁呆住半晌,本来就染了绯红的脸颊像火烧似的明艳。他本就生得白,这红晕一沾,艳若桃花,非常漂亮。
醉意像个撒泼的熊孩子,把大部分的理智都赶到一旁,唯有那句“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家人”不肯消退地在耳边回响。
先前某些被刻意遗忘的事,如今像是挣脱了坠子束缚的浮木一般,猛地上浮。
他想起来了。
燕宁几番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先生喜欢男孩子?”
小小声的,几乎要化在喉咙里。
但左云楼听清楚了,他角勾起小弧度,“是,看上了一个叫燕宁的男孩子。”
燕宁目光飘了一下。
这算告白吗?先生跟他告白啊?
先生怎么会看上他呢,明明看起来先生也不像是喜欢男孩子的。
“在想什么?”左云楼发现燕宁竟然走神。
他的小琉璃在这时候走神!
燕宁突然感觉耳尖微疼,嘶的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又被喷洒在耳畔旁的热气弄得脸上更燥。
“宁宁刚在想什么?”
燕宁委委屈屈地将方才所想的说出来,那模样像是有人严刑逼供他似的。
怀中人飘逸着酒香,漂亮的眼瞳里含了几分醉意,毫无防备地看着他。
眼里印着全是他的身影。
左云楼觉得他要是自制力再差一点,说不定直接把人吃了。
“为什么觉得我不像是会喜欢男孩子?”左云楼有时候不明白燕宁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因为这是不被允许的啊......”燕宁一只手不自觉地揪紧左云楼的衬衫一角,把对方的衬衫揪得皱巴巴的。
“我以前的邻居也是喜欢男孩子的,这件事被他家里人发现了,他妈妈以死相逼,让他一定要跟他那个男朋友分手,还说要把他送到教管所去治病。”燕宁语无伦次地说着,“后来阿姨的蛋糕店也不开了,一家人都搬走了。”
左云楼把人抱起来,“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歧视同性相恋,每个人都有选择伴侣的权利,我与宁宁也不例外。”
抱着人,左云楼往私人影院那边去。
“先生?要睡觉了吗?我还没有洗澡。”燕宁醉醺醺地靠在左云楼的肩上。
“不,先不睡觉,带宁宁去看电影。”左云楼回复。
幽光沉入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去电影院做什么(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