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风笑着说:“这也是我今天想向厂务会提出来的一个建议。从前咱们的分工是张厂长分管人事教育处、后勤处、离退休管理处和劳动服务公司,朱厂长分管保卫处、武装部、档案处和运输处。
“人事这方面,既然二局安排了章书记负责人事工作,那么索性把人事教育处交给章书记分管,不必再经过张厂长转一道手。劳动服务公司有建阳负责,上面再加一个副厂长来分管,也无必要。这样一来,张厂长的任务就很轻了。
“再看朱厂长,他分管的武装部和保卫处业务高度重合,本身就是一个部门,档案处平时没什么事情,运输处也是按部就班的工作,所以朱厂长的任务也是很轻的,大家没发现朱厂长比两年前胖多了吗?”
说到这,他笑着向朱亚超指了一下,大家顺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朱亚超的脸的确是比两年前更圆了一些。朱亚超见自己成了众人围观的目标,也是颇为无奈,想说点啥,又知道唐子风的话还没说完,他不便打岔,于是便向众人拱了拱手,让大家别再关注他了。
唐子风刚才那话,也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他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把人事教育处交给章书记直接管理,后勤处和离退休管理处划归朱厂长分管,劳动服务公司由建阳分管,建阳直接向我负责即可。
“然后,把张厂长腾出来主抓功能部件生产业务。最近几个月,咱们通过提供功能部件来支持中小机床企业与韩资机床争夺低端市场,业务形势非常好。我对这个业务方向很看好,觉得专门安排一位厂领导来分管也是必要的。”
“我看可以。”秦仲年说,“我听老张说过,他过去也是从生产一线提拔上来的,对生产不陌生。让他过来管生产,减轻一点老吴的负责,是完全可以的。朱厂长原来分管的业务太少,我早就觉得该给他压压担子了。”
“我就怕自己能力有限,挑不起这副担子啊。”朱亚超谦虚地说,同时心里颇有一些感慨。
朱亚超是从原来的临一机班子里留任的副厂长。那一任的临一机领导班子,除了他和施迪莎之外,全部因贪腐落马,他只是因为平素与其他厂领导在价值观上合不来,没有同流合污,才躲过了劫难。
虽然没有跟着原班子一起倒台,但周衡这个新班子到来之后,给他安排的工作也是很边缘的。他分管保卫处、武装部、档案处和运输处四个部门,共同点都是与安全有关的,但与全厂的日常运行关系并不大,没有太多的实权。
如今,唐子风建议把后勤处和离退休管理处交给他来管,这就属于对他委以重任了。离退休管理处日常业务不多,但后勤处可是一个权力很大的部门,管着全厂的房子、职工福利、食堂、医院啥的。说得难听一点,要搞点以权谋私的事情,后勤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的。
唐子风提出这样一个安排,其实就是认可了朱亚超的能力和品质,不再把他当成是局外人,这就由不得朱亚超心里不翻江倒海了。
“老朱,这个安排,小唐厂长是向局党组汇报过的,局党组对于你以往的工作也是充分肯定的,所以,你就勇敢地挑起来吧。”
章群发话了,这就是分管人事的领导要做的事情了。唐子风刚才所说的事情,事先都是和他通过气的。没有得到他的认可,唐子风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公开提出来。
听到章群也这样说,朱亚超只能点头接受。这其实也是他一直盼望的一个安排,他自称能力不足,也就是一个程序性的客套而已。
见朱亚超已经点头,张舒也赶紧跟着表态:“我服从安排,一定好好向老吴学习生产管理经验,做好分管工作。”
吴伟钦笑道:“老张,你就别寒蹭我了。厂里的生产任务一天比一天重,我早就觉得苦不堪言了。现在有你来帮着分担一部分,我可真是觉得一身轻松呢。”
唐子风也笑着说:“吴厂长,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从现在到明年4月,交给你的生产任务是1500台磨床,500台镗床,500台铣床,还有不少于5000台迷你机床,完不成任务,你就等着向局领导做检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