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这金子不是咱的,咱不要。”
“不行。”牛半仙仿佛失去常性般,坚决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已经时日无多,若不趁此机会发这笔邪财,等我死了,我老婆孩子就得穷死!”
他拉着方启发的手攥的更紧,语气也更急切:“兄弟,我这趟多半是要丧命在此,你记住我家的地址,我若不能离开,你就把一半的金子交给我的婆娘,另外一半你留下,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方启发心里一咯噔,可不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牛半仙抓着自己的手加重了力道。
他胳膊被攥的生疼,又见牛半仙神色似乎有些癫狂,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定了。”
牛半仙说了一句,松开方启发,竟伸手就去捡面前的金鳞。
见他面红耳赤,一副为财不要命的架势,方启发也不由心动,想上前帮着捡,却被牛半仙狠狠一把推了回来。
牛半仙很快捡完了右边的鳞片,但似乎仍不满足,竟要绕到棺材左边去捡其余金鳞。
方启发下意识觉得不妥,急着一把拉住了他的后襟,用力将他扥的坐在了地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黄衣人已经围着棺材绕了第三圈,却没再继续绕下去,而是径直走出了大门。
直到脚步声消失,方启发才回过神来,转头再看牛半仙,竟是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竟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牛半仙惨然一笑,把手掌摊开,掌心里果然有一捧金片。这些金片绝不像之前看到的金鳞那么有分量,但却是真材实料的黄金。
跟着牛半仙来到棺材左边,又在地上发现七八片金片。
牛半仙把这些金片全都捡起来,用一方手帕包好,却是连同之前彭示且给他的钱一起塞到了方启发手里。
“老叔,你这是干什么?”方启发惊道。
牛半仙干笑两声说:“捡了这金子,就等于是把自个儿的命卖了。”
“那你还捡?”方启发真急了。那黄衣人果然就是‘卖命的金子’。
牛半仙硬是把钱和金子包塞给他,拿起之前剩下的一瓶白酒,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呲了呲牙,向方启发问道:
“你要是看不见青衣人和黄衣人,只看到地上有这些金子,你捡不捡?”
方启发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捡。”
他本来也不是圣人,日子又过的紧巴,真要冷不丁看到这‘无主’的黄白之物,怎么可能不据为己有?
“那就是了。”牛半仙点点头,“青衣人和黄衣人就是银子和金子幻化的形气,你吃了炒熟的五谷米,所以能看到它们。如若不然,你看不到它们,只看到金银,十有bā • jiǔ便会中了姓彭的奸计,不知不觉间被夺取了阳寿。”
他忽地露出一抹坏笑,“要说姓彭的也是攻于算计的人,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趟拿这些金子出来换命,却是做了亏本生意。”
“老叔,你……”方启发也不是没记性的人,他记得刚才牛半仙说过自己已是时日无多。
牛半仙摆摆手,让他先把钱财收好,又喝了两口酒,把剩下的酒都灌进随身的水壶里,这才又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昨个在集市上,我看出你即将面临死劫。可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谁又能说生死劫难间没有包藏通达的转机?
老实说,我故意和你结交,跟你一块儿来这里,绝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在是我得了重病,就快死了。我只是想借机发一笔财,让我八十岁的老父能颐养天年,老婆孩子下半生不至于穷困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