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从鬼身上穿着的官服全部化作了寿衣。
寿衣样式有男有女,有些破烂有些华贵,也不知道这些胁从鬼从哪里搜罗来了这些东西。
“大胆!”
轿子里面陡然传出一声爆喝,黄父鬼无往不利的神通竟然被喝断了一下。
那眼看就要被黄父鬼吸走胁从鬼掉落在了地上,赶忙朝着轿子爬去,“相公!张相公救命!”
“尔等皆为朝廷命官,遇到些许小事便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轿子里面的声音再次传出,那些胁从鬼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张相公,四方巡抚怕不是都被这恶鬼吞了,我等实在挡他不住!”
“废物!”
说着,轿子门帘一侧忽然深处一只干枯瘦长指甲枯黑的手。
这手上皮肤如乌鸡脚一般,黑种还带着皱纹,着实恶心。
轿子的门帘被拉开,首先伸出来的是一只扁长的黑色尺子,尺子继续往前移动,后面竟然连带一人!
那扁长的尺子赫然是轿中所坐恶鬼脑袋上帽子装饰。
只见到这恶鬼面目狰狞,脸上诡异的敷着一层白色粉,却仍然掩盖不住下面漆黑溃烂的肌肤。
那长长的尺子从帽子的两侧伸出,加一块足足有一米有余!
此乃长翅幞头,乃是宋代官员所带官帽。
凶鬼侧着脑袋让帽子一边的长翅先钻出来,又弯腰将整个身子都钻出了轿子。
我这才见到这恶鬼的全貌。
只见到这恶鬼头戴长翅幞头,身穿紫红色的官袍,胸前画着麒麟补子,若非这恶鬼面部白粉擦的十分滑稽,倒也有几分威严。
“尔等皆为朝廷命官,享用百姓血食,结果外敌前来,竟然纳头就拜?如此做派,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百姓!”
他沉着脸尖声喝问跪在地上的胁从鬼。
地上跪着的胁从鬼一个个抖若筛糠,不敢言语。
“哼!尔等全部罚俸三年,官降一品,以示惩戒!”他低头又看向抬轿子的那几人,冷声道,“竟然跌了轿子,差点让我斯文扫地!”
“相公!饶命!”
“饶你们不得!”那恶鬼一挥手,喝道,“朝廷自有法度在此,尔等抬轿不利,先写落了朝廷脸面,便削去你等脸面和一手一脚!”
话音落,只见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四个轿夫小鬼再也喊不出声来。
四只小鬼的手脚瞬间便各消失了一个,我见到一只面向我的小鬼,心中更是一惊。
只见到这一只小鬼的脸上光滑一片,看不到眼睛鼻子嘴巴,便仿佛是被削去了一般!
我这才明白那凶鬼所说削去这几人脸面,竟然是字面意义上的削去。
而那四只小鬼的手脚也莫名的消失了各一只,仿佛这凶鬼言出法随一般。
我心中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怀中的狗眼更是热的发烫。
那紫红官袍的恶鬼训斥完胁从鬼又看向我们,他微微扬起脑袋,用溃烂的鼻孔看着我们,开口道,“尔等何人?为何见到本官还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