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辞当即放松下来,高兴的直接把皮革带戴在了脖子上扣好,结果他这一举动自然引众人哄堂大笑。
有人笑道:“那是带手腕上的,怎么带脖子上了,你还别说这么一带跟我家的大黄似的。”大黄是狗,狗会带着项圈。
而戚辞现在就跟带着一个项圈似的。
宁子珩也嫌丢脸,赶紧让他摘下来,见他半天没动作,就伸手去帮忙,结果却被戚辞一把抓住了手腕。
“这样就好,谢谢你,子珩。”
戚辞这声音说的小,其他人没有注意,宁子珩却懵了,小徒弟不叫师父,叫子珩?这是什么意思?
被戚辞这么一叫,心里怪异极了,毕竟根本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可是下一刻,戚辞却朝着他行礼道:“多谢师父,徒儿很喜欢。”
宁子珩有些不解,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戚辞一直很乖巧,所以也就没管了。
戚辞就这么一直带着皮革带,周围人都觉得好笑,只有元燃看见之后,道:“这么喜欢吗?”
戚辞摸了摸脖颈,“嗯,很喜欢。”
元燃被戚辞的表情弄的一愣,随即道:“那就带着吧,挺好看的。”
元燃能看出戚辞眼中的欢喜,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那时候聪明如元燃也只觉的戚辞对宁子珩的感情很深厚,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只有戚辞一个人暗藏不为人知的不纯心思依旧守在自己师父身边,他在等自己长大。
只是有的时候,难免意外。
那对宁子珩而言是一个必须掩藏在心底的意外事件。
一年夏日午后,他跟小辞正在凉席上午睡,外面有蝉鸣之声,室内却显得安静祥和,他睡的正迷糊,突然感觉唇上痒痒的,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微微张口,想要哼一声,赶走不舒适的打扰,结果却被小舌扰了清梦。
迷迷糊糊间已经被人压住,以前小辞常常睡着睡着就压到他身上,宁子珩也养成了习惯,所以根本毫无防备。
没有经验的宁子珩也是反应了半天,才感觉不对,他……正在被人亲吻。
刹那间大脑一片清明,但是宁子珩却惊愕的不敢打断一切,因为他偷偷睁眼的时候,发现小辞也睡迷糊了,若是他惊醒这一切,那只会让两人都陷入最糟糕的情景。
宁子珩是自小当太监的,不知道少年人是不是常常这样,但是这一刻,他选择隐忍,当尴尬的一切不存在,只是身体僵硬抗拒着一切。
直到身上的人像一动物一样难受的哼了一声。一切终于结束。宁子珩感觉浑身应该都羞红了。
宁子珩真的恨不得钻进地洞里面。
而戚辞也总算清醒,反应过来情况之后,当即吓得落荒而逃。宁子珩这才缓缓睁开眼,脸上已经尴尬的像火烧一般冒着热气了。
至此,戚辞不再跟宁子珩同塌而眠,他怕自己在睡梦中失控,惹了宁子珩厌恶,他还没有那个能力能在宁子珩厌恶的情况下留住人,所以他要有耐心,不能贸然暴露。
而宁子珩只是默认孩子长大了,不该这么亲近了,避免那次的意外,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乖巧懂事孝顺的徒弟渐渐开始用另一种眼神看着他,那种猎手盯住猎物的眼神,那是逐渐长大成男人,想要自己另一半的眼神。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戚辞已经是大人的模样,跟着太子殿下建立了自己的功业,有了武将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名声显赫。
而宁子珩的名声也同样的显赫,只是是完全相反的方式,宁子珩不是不知道周围的人在劝说自己的徒弟远离自己,但是他依旧我行我素,他的心性早在黑暗的斗争中定了型,无法转变。
而且戚辞早就不叫他师父了,若不是戚辞仍旧亲近他,同他住一起,对他依旧好的没话说,他都要怀疑戚辞是不是早就想要离开他了。
只是不叫师父这一点还是让宁子珩有点受伤,理由其实很简单吧,一个武将的师父是太监,终究还是会觉得丢脸。
那一天,太子生辰大宴,宁子珩忙完之后,听说有烟火表演,就想要找戚辞一起看。
结果恰好遇到太子跟戚辞在说话。
太子问:“你跟宁总管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突然问戚辞这个问题,但是宁子珩还是很期待的听着。
只听戚辞缓缓道:“反正我早就没当他是师父了,他不能做我师父。”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不得不说宁子珩听到的那一刻,被外人看做冷血无情的他还是心口刺痛,明明平日里小辞生怕他受一点伤,可是仅仅一句话,小辞带来的伤痛却比任何一次致命伤都痛。
有一种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否定的挫败感。
宁子珩默默的离开,在宫人聚集的角落中,苦笑着喝闷酒,等醉倒后被自己的手下接走。
可是恍惚间好像嗅到了一阵异香,身体就开始发热煎熬,身为太监,那种煎熬的感觉非常不同。
好像有人靠近,但是他感觉十分恶心,试图推开,可是浑身无力的他还是被人压住了。
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正当他想要拼命反抗的时候,压制消失,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
“小辞?”
“我在!”那仿佛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宁子珩才安然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宁子珩的意识是昏迷了,但是身体却清醒着,开始在药物的作用下纠缠戚辞。
戚辞已经杀了那个胆敢趁机下药的手下,但是宁子珩的情况,他却无法应对,想要去找解药,却被已经彻底被药物控制的宁子珩缠的不行。
本就是爱慕之人,戚辞终究还是没有扛住成年人的血性。
看着宁子珩在自己怀中,紧闭双眼,浑身颤抖,直到眼尾泛红的模样,简直勾人心魄,戚辞差点失控的直接做下去,可是还是爱怜的按住了最后的理智,只是用尽一切办法释放了宁子珩的药性,也释放着自己的爱恋。
那一夜,直到清晨,戚辞才停下,帮宁子珩沐浴更衣。
当宁子珩醒来的时候,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也想起了好像被人下药的事情,赶紧询问就守在身旁的戚辞,戚辞把事情说了一下,听到那人死了,宁子珩都不解恨。
“可恶,利用我的信任,竟然藏着这样的肮脏的心思,你不该轻易的处置,应该交给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宁子珩气道。
戚辞心虚,总感觉宁子珩在骂的是自己,但是做都做了,在他看来也是早晚的事情,一夜的经历,真的是比这多年的痴心妄想形成的美梦都美妙,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后悔。
“小辞,小辞!”直到宁子珩大喊,戚辞才回过神来。
“什么?”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救我的?”宁子珩问的直白,大概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弟会那么直接的救他,因为压根没有往那边想,所以张口就问。
戚辞愣了一下,耳根还是红了,尴尬道:“问殿下要的解药。”
宁子珩想也是,就没有追究,只是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不自在,就好像砧板上的鱼已经被猫儿全部的舔舐过一遍似的,尤其是残缺的那一处,更是异样非常。
宁子珩正感觉微妙,突然听到戚辞的训斥声。
“说好每次放烟火都一起看的,为什么你没有来找我,反而是被别人带走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会怎么样吗?”戚辞才反应过来发火。
宁子珩被戚辞的语气弄的一懵,当即更加不爽了,什么时候徒弟可以训斥师父了?哦,对了,他不承认自己是他师父了。
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什么其他的心理,宁子珩直接冷着脸道:“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了,我想怎么做还需要告知你吗?”
戚辞很快反应赶过来,“你来找我了,听到我和太子的对话了?”
宁子珩突然感觉有点尴尬,好像自己在耍任性耍脾气似的,立马转头想要下床,但是下巴却被戚辞掐住,扭了回来。
戚辞逼近,快要碰到宁子珩的鼻子,这才停下。这样的距离却没来由的让宁子珩惊慌了,但是表面上还要维持作为师父的尊严,所以强撑着气势道:“干嘛?”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子珩,我早就不想当你的徒弟了。”戚辞突然认真道。
宁子珩嗤笑一声道:“是吗?当我徒弟还真是委屈你了,未来的戚大将军。”
戚辞突然宠溺一笑道。“我不要做师徒了,但是我们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只有彼此,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还想对你好一辈子,只是不想再跟你保留这个师徒名分了。”
宁子珩愣住了,戚辞的双眼很黑,沉沉的,让宁子珩一时间仿佛呼吸不上来似的,戚辞说话的气息会喷到宁子珩的唇上,让本就肿胀的唇更加敏感。
没有那方面经验的宁子珩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特征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突然发现戚辞的眼神下移了,好像在看他胀痛的唇,那眼神仿佛在看着食物要咬下来似的让宁子珩害怕。让他一瞬间想要逃跑。
莫名的气氛在蔓延,宁子珩脑海已经开始混乱了。
直到外面有人来找戚辞,气氛才被打破,戚辞松开宁子珩,起身整理衣服,道:“子珩,今日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宁子珩半天没有回应,戚辞也不着急,只是临出门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道:“子珩,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所以不论未来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宁子珩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正有些动容,紧接着就听到一句。
“所以这辈子,你也休想离开我,更别想跟别人建立超越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宁子珩莫名感觉背脊发凉,转头却只能看见戚辞高大的身影几乎堵在了门口,让他看不见外面其他任何事物,只能看见戚辞一个人。
从此宁子珩和戚辞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了。
有一天,一个大臣跟宁子珩套近乎,一阵交谈之下,宁子珩摸透了对方的来意,原来是看上了戚辞,想要让戚辞做他女婿。清楚来意的一瞬间,宁子珩心里别扭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的背景,他家女儿的情况,凭着聪明的脑子一下子就分析出了利弊,这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结合。
宁子珩高兴自己能为徒弟挑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当即答应会同戚辞说此事。
可是当他跟戚辞提起的时候,戚辞当即黑了脸,看向他的眼神几乎要烧起来。
“你要我娶妻生子?”戚辞一字一顿道,那语气仿佛在指责宁子珩害他似的。
宁子珩不解道:“成家立业,不好吗?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殿下都定了未来太子妃了。”
戚辞冷笑道:“成家?是嘛?我娶妻搬出去,远离你,从此家中朝廷来回跑,一个月都不能来见你一次,久而久之,你不过就是我的师父而已,而那边有我的妻儿岳家,朝廷还有我效忠的殿下,教导我的霍老将军,你……觉得你在我的世界还能占据多少位置,多久时间,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我推出去,给别人了?”
戚辞虽然没有发怒的吼,但是这低气压的反问却让宁子珩感觉到更大的怒火。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哪家孩子不要成家立业dú • lì出去。你难不成还不想成亲不成,还是对方有什么你不满意……”宁子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戚辞凶狠的抓住了手臂。
“我问你,你真的要我抱着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举案齐眉,同床共枕,你真的希望看见吗?”戚辞仿佛在逼迫宁子珩什么。
但是宁子珩却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戚辞仿佛受伤了一般,死死的瞪着宁子珩,随即甩开人就跑了。
宁子珩愣在原地晃神半天,也无法有效的理解戚辞的行为,或者说……有什么答案正破土欲出,只是他不敢低头去看罢了。
之后那大臣反倒避开了宁子珩,戚辞只是回头说了一句,“我有心上人了,所以其他人我不会娶。你别再插手。”
宁子珩几次张嘴,都没敢问出一句“你心上人是谁?”
反正戚辞也没打算说。
两人就这么避开着重要的问题,渐渐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亲近在一起,直到天恒国来犯,太子殿下带着戚辞一起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