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经有了微弱的知觉，但距离拿起手术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宛白目送他们离开，走出牢笼般的病房，耳内涌入不同于安静病房的嘈杂声，她这才有了在人间的实质。
赫墨霆得到消息结束工作后匆匆赶来，和她一步之遥，沉默地看着她，最终伸手揽她入怀，眼底翻涌着心疼。
“墨霆，我要辞职。”她轻声在他耳边道。
他怔住，神色闪了闪，声音蓦地沉了些，“医生在骗我？”
“不用怪他们，是我的意思。”苏宛白立即道，仰头看着他，眼中涌动着浓烈的悲切和难过，“我想辞去医生的职务。”
“……都依你。”赫墨霆最终答应，没有多余的问题。
他轻轻环住她的手，和她并肩下楼，路过熟悉的办公室，苏宛白出声道，“去找下萌萌，你欠她一个道歉。”
“我不欠。”赫墨霆不悦地反驳。
不管他如何反抗，苏宛白还是带着他来了陆萌的办公区，陆萌和沐辰两人正凑着头在一起看什么。
沐辰的手细致地扶着陆萌的椅背，怕她往后仰倒。
“萌萌。”
“苏老师！”好几天不见苏宛白，陆萌听到这声音时差点哭出声，回头猛地抱住她，还不忘瞪赫墨霆一眼。
“这几天受委屈了。”
“我没有受委屈。”陆萌擦擦眼角因为激动溢出来的泪珠，一垂头又恰好看到她凹凸不平的双手，心酸涌起，抿唇忍住不哭，“苏老师，你受苦了。”
苏宛白顺着她的视线看着自己的双手，“查清楚是谁在搞鬼，就不是白受苦。”
沉浸在伤痛里对未来没有任何帮助，她一向是个向前走的人。
赫墨霆冷着脸，问一旁没有说话只盯着苏宛白的沐辰，“现在有多少线索？”
“一点。”沐辰说着把整理好的视频照片以及细碎的线索都递给赫墨霆。
但凡男人接手，这件事基本就尘埃落定。
虽然沐辰不理解赫墨霆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后面交给我吧。”赫墨霆颔首，示意沐辰可以退场了。
沐辰不退反进，这次倒不是为了苏宛白出声，而是沉着眼要求，“既然你知道不是陆萌做的，道个歉总不过分吧。”
“道歉？”赫墨霆像听到什么笑话，“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即便你是赫墨霆，也不能平白污蔑一个女孩子的声誉，你说呢？”沐辰选择正面对抗，没有丝毫退缩。
后面的陆萌在震惊后已经感动地一塌糊涂，满心满眼只有沐辰。
而苏宛白早在来的路上就和赫墨霆说过要他道歉，因此站谁的边不言而喻。
赫墨霆没有蠢到自取其辱，冷哼着转身离开，没有回应沐辰的要求。
要他道歉当然没可能。
苏宛白只好代为道歉，“萌萌，你转正的事我来安排，沐辰，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
后半句当然是说给赫墨霆听的。
果不其然，赫墨霆背影一顿，没什么感情的，“找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