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白的话提醒了他，现在她的身体并不好，尤其还日夜埋首工作，眼下研讨会也定了时间，她更没有功夫养身体。
他眼中笑意渐渐落下，突然意识到他们还从没有正视过孩子的问题。
“您慢慢笑吧，我上楼了。”苏宛白恨不得钻个地洞离开，绷着脸留下这句打算逃走。
“苏鼎天不行了。”赫墨霆的话让她停住了脚。
距离上一次见苏鼎天，也才短短三日，竟然就不行了，看来恶化得很快。
苏鼎天到底将她抚养长大，虽然当初说过和苏家恩断义绝，但真到了生死关头，她心中还是浮现淡淡的哀伤。
她低头和赫墨霆对视，声音软了下来，似是询问，又似是寻求赞同和支撑，“你觉得我该管吗？”
“做你想做的。”赫墨霆的回答一如既往，那双深沉的眸子有令她心惊的信任和支持。
她拿起手机，打给了一个医生，低声道，“我这边有个病人，您帮忙看一下。”
说完挂断电话，给那个医生转了一笔钱，能够支撑第一期的治疗。
至于后面的，就要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苏宛白已经仁至义尽。
做完这些，她又给苏鼎天打了个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哪怕开了免提，也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第一期的费用我已经支付了，这个医生在专业上很厉害，您尽管配合他就好。”苏宛白轻声说，“我和苏家的情谊就到此为止了。”
那头声响大了些，隐隐约约能听到急喘的呼吸声，似乎要挣扎着说些什么。
“我知道您在听，也没什么好说的，您安心养病。”苏宛白维持着最后的礼貌，说完后挂断电话。
她垂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距离他们将她赶出苏家这么久，那些恨意早就在无数的日夜里被磨光，现在她只希望老死不相往来。
赫墨霆站起身，无声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苏宛白鼻头一酸，隐忍的情绪控制不住，泪水涌了出来。
她慌乱地想去擦，赫墨霆低沉安慰的生意在她耳边徐徐道，“孩子们在写功课，看不到。”
这句话引得她破涕而笑，可眼泪也随之更忍不住。
埋在赫墨霆肩头无声哭了很久，算是和苏家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彻底告别。
该来的还是要来，沐辰的生日一晃就到，苏宛白的礼物也如约寄到了医院。
她不懂这些，打算直接送给沐辰。
刚到办公室，就看到陆萌扭扭捏捏地站在那儿，像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很少看到风风火火的陆萌这副模样，苏宛白有点稀奇。
“沐辰生日快到了。”陆萌压低声音，像怕谁偷听似的。
苏宛白挑眉，玩味地盯着她。
陆萌摩挲了下胳膊，倒吸口凉气，“你这眼神和赫总越来越像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的话勾出赫墨霆的模样，盘旋在苏宛白脑海内。
“苏老师，你别笑了，我害怕。”陆萌看不下去，瑟瑟发抖。
苏宛白收敛笑容，自己也有点尴尬。
“所以你给沐辰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苏宛白咳了一声，拉回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