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诸人,“你们身上可有界外之土?”
众人皆摇头,谁随身带这玩意儿。
“这条暂且作罢,你们先践其他规则。”
崂荒几人都觉陛下放弃得太轻易了,但骨子里的服从叫他们点头应是。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用眼神推搡着铁樵尊者。
铁樵尊者无奈,“陛下,天亮了,我们还待在房间吗,在一起似乎不好践行各自的事,如果出去,又怕......”
“出去吧,别出城。”
“是!”
那边人道弟子也试着走出客栈门,街上热热闹闹的,没有哑书生的踪迹。
涧肃对如何出界一点头绪也没有,一边让人道弟子们各自试验,一边寻找传说中的磨刀人。
凤瀚则跟着涧肃,他抱着一个笨却实在的想法,哑书生之道,必然是要所有人都死去的,他只要护住一人,就能阻碍他的进度,让他出不了界。
磨刀人却是不好找了,因为花间辞已经出城,她要去看看另外地方的情况。
花间辞掐指一算,这第二日的变化应当已经来临。
树木掩映的草地上,上千人陆续醒来,他们疑惑而不知所措。
“阿巴?”
“阿巴巴?”
他们穿着不算粗糙的衣物,脑子里却没有任何跟文字、语言相关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过往的记忆。
有的人裤子湿了,浑然不觉。
有的人觉得热了,依本能脱光衣服。
有的人耸着鼻子,一口咬在树皮上。
像是尚未启智的原始人。
花间辞站在树枝上,眉头轻蹙,竟算不出他们的来历,换句话说,他们身上的因果被斩断了。
但她看见了他们的寿命,六天。
她是能看出生灵寿限的,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去,因为什么而死,不过在崂荒和人道子弟身上,国运、道运与各种变数交杂,只可以确定吉凶。
而这些人身上,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六天后,死于界之生机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