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追踪术所指之地。
“这怎么办?”一个人压了压草帽,救人迫在眉睫,情况又不甚清楚,都无从下手。
“等一会儿。”余笙找了个没饶地方施展风烟引,见术没有被打断,放心下来,人还在。
“人在移动,应该是逃出来了。”余笙推测了番,道,“你们几人假装散修去凌江河下游逛逛,看看能发现什么,其余人跟我去齐柏城。”
湛长风游出十几公里后,终于支撑不住无心之术,冒头爬上岸,看了眼仍能见到影的塌方之山,跌跌撞撞地朝山林里跑去,用不了多久,公孙家的人马就会搜寻到这里,何况还有一个能在上乱飞的脱凡境强者在。
她一刻也不停地朝宗政族边界跑去,放开的神识陡然感应到一艘船靠了岸。
“咳。”胸腔火辣辣地疼,视野乱晃。魂力献祭后的后遗症要发作了。
湛长风计算着距离冲进宗政族边界,手上不断地从玉坠里掏出各种药膏往脸上涂抹,并且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头发剪掉,跃下一处低地,把身上衣服换了,又连忙跑开去。
“什么东西!”
几个在山里巡逻的宗政家守卫听到动静,打起了神,“嘘,怎么好像有好几处地方有脚步声。”
“你们两个去那边,我们去那边,有问题放信号。”
湛长风背靠着一棵古树,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整个人昏昏欲睡。乾位一人,巽位一人,她咬破舌尖,执剑在手。
“咦,原来是只狐狸。”
“等等你看,那边放信号了,快走!”
脚步声远去,湛长风不敢耽搁,此时她不能向人烟多的地方去,又要远离边界,只能往山坳子里闯,极不凑巧的是,一直用真气压制着的毒素这会儿快没心力去压制了,而毒素的爆发,加速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真气的流逝,腿脚都要软下来了。
湛长风一时不支滚下山坳,朝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封住经脉防止毒素扩散,只要不动真气,这种毒素就会潜伏下来。
她扔了个杀阵出来,意识昏沉,眼前的景物全都对半开了。恍惚中她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蹲在不远处瞧着她,额心生着赤色火纹。
湛长风没来由地想要叹息,也许是想到了撞树上的兔子,也许是想到了逆流而上咬钩的鱼,也许是想到了它又乖又哀的眼神,也许是想到了幻境中被剥皮碎肉烹而分食的白狐,“如果你是来找我的,守到我醒。”
她的意志陷入识海,沉睡自卫以修复魂力。
白狐跳上一块石头,卷起身子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每每有人声动静靠近,就去引开。
叶落了几番,白狐百无聊赖地在湛长风附近打转,伸出爪子扑了张叶子,忽得一支棱耳朵,试探着朝湛长风接近了几步,发现之前的危险之意消失了。
原来是阵旗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