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的声音穿过巷风窗户传来,女英打了个激灵,看看地上的自己,看看好整以暇的湛长风,委屈地控诉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晚上还给你掩被子,你居然连榻都不给我睡,你怎么那么坏。”孩一边揉眼睛,一边低声碎碎念,声音糯糯的。
湛长风睁眼瞎话,“是你自己滚下去的,还把我的被子卷跑了。”
“...”大姐有点不相信,但想想以前好像也有几次是在地上醒来的,便有点窘了。
不死心地问:“真的?”
湛长风淡定地点点头,“来我都有点着凉了。”
“哦。”大姐的声儿都低了,满腹愧疚。
湛长风一本正经走下榻,倒了杯茶喝,冰凉的液体入喉,散了郁气。这时她看见门边的烛台。
女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自得地一笑,“这是我跟南来北往做生意的货郎学的,他们出门在外,得防着点儿。”
“往马厩躲也是跟他们学的?”
“对啊。”女英兴致勃勃道,“有个货郎大叔他在荒郊一个人住客栈时,进来一伙山贼打劫,他就是躲了马厩才逃过一劫,那里太黑太臭,一般人都不高兴靠近。”
女英没的是,她在家躲人时,也往马厩藏,从此再也没人找得到她了。
能找到吗,谁想得到一个生活中无一不精致的大姐会蹲马厩里。
湛长风听了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蛮有道理的样子。
“出其不意.能屈能伸。”最后熬不过某饶眼神,评价了两句。
“你很有眼光。”女英坦然接受赞美,忽然翘起的嘴角下拉,变成惊讶,“你...你...”
“嗯?”
“空房间里怎么会有茶水?”
湛长风撇了她一眼,“半夜去厨房拿的。”
“.....”
湛长风叠好被子,擦干杯子,放归烛台,快速将女英推进了衣柜,“别话,过会儿就有人来打扫房间了。”
“为什么还要躲?”女英不解。
湛长风不明意味地瞧着她。
女英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你也是离家出走的啊。”
“算吧。”
女英顿生同是涯沦落饶欣慰,继而更忧愁了,“没有大人在身边,我们该怎么办啊。”
她也觉得就这样大摇大摆出去,好像是件挺危险的事,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罢手。
“再躲躲。”湛长风谨慎道。
没一会儿,果然有一个二来打扫屋子了。
湛长风拉下戳她脸的手,五感层层打开,门栓断裂的竖纹.走道上的脚步声.锅铲相碰爆炸似的香味,凡秋毫,皆入眼.入耳.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