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瞎了?”
“没关系,我也瞎了。”湛长风安慰。
十七八岁的姑娘破涕为笑,老人家也露出安详的笑容,“那你怎么走过那么多地方?”
“所以我从不认路,去到哪里就听哪里的故事,你们这儿,有传野趣吗?”
“哎,有的,有很多啊,你想先听哪个?”老人家又问,“你会记录下来吗?”
“有意思的话,会。”湛长风道,“我要听最久远的,山上的事。”
老人家听她“会”,一下子高兴起来,“那我一个,要是不好听,就换一个?”
“好的。”
老人家回忆道,“我七八岁的时候不心走过了这道石栏,将自己走丢在山里了,那晚上,整座山都在燃烧,我就坐在火里哭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茅草堆上,唉,我跟爹娘山烧起来了,他们就打我,我从就谎,以后就是个害人精。”
她又记起了那种委屈,原来一直存在心底不曾消散,她跟湛长风强调,“可惜他们错了,我一百零九岁了,本本分分,没害过一个人。”
湛长风看着她干干净净透彻的灵魂,认真道,“我相信你,你很干净。”
一个活过百数的普通老人,自然有得独厚的原因。
老人家犹如听到了音,胸中郁气散尽,容光焕发,“那这个故事可以记录下来吗?”
“能,你还有更久远的故事吗,我想听你多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