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点质疑殷民的审美。
这种诡异的风格哪里像皇族了。
她踏上白骨路,心中不由敬畏,步履却没有丝毫犹疑,一步步如走寻常路般从容坚定。
初见归葬林的震撼和低沉已经消散,她目视着远方的路,不偏不倚,偶尔余光从身旁的树和花上掠过,观察着陌生的一切。
没有尽头似的走了许久,湛长风终于看到了一点不同的『色』彩,在黑枯的枝丫后面,有两株躯干粗高枝叶繁茂的树,其中一株尤其高大,显得另一株像是依偎在它旁边。
它们的枝干像是翡翠玉『液』,叶子赤金,通体华光流转,神秘质朴,怕连仙家宝物都比不过它们一分一厘。
湛长风隐隐感觉自己和那株最高大的树有牵引。
她走到了路的尽头,两株树也完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树下的老人,还有他身后难以形容的天堑。
这老人盘坐在深渊边缘,罩着一件纯白带兜帽的袍子,发白的大把长胡子从他下颌垂到胸前,铺到地上,他『露』在袖袍外的手枯得皮包骨,好像一握就会断。
而他的身后,是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天堑,是张开口就能将整个归葬林吞入其中的深渊。
混混沌沌,昏昏暗暗,它似乎也吞去了天上的各种光。
“你来了啊。”兜帽下传来的苍老声音沉重而无力,带着深深的叹息,像是从一具骸骨里发出来的。
湛长风望着他,半响才开口,“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他的语调略扬,透着让湛长风感到沉重的虔诚。
“你是太子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