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睁开眼,仍旧站在金阶之上,手里却多了一枚核桃大的山印。
金阶于她不再是障碍,她跨上九阶金阶,登到最高处,取下了灰纹悟道石。
这统世灵山,实际上就是那座石阶无数的大山,可摄人魂魄,可幻化乱境,可镇压天君,乃一后天圣宝。
现它入了湛长风的手,五木.缘觉,还有那中无真君的神魂就被震了出去。
五木与缘觉看到金阶最上方的湛长风,俱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五木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得,就知道不能跟你争同一件东西。”
湛长风笑道,“你想要这悟道石还不简单,跟我回冰寒荒原,我借你啊。”
“那你说话算话。”
她们这些人,行事都有一个特点,严谨克己,不会做无用的事,不会说废话,也不会看到什么就上去争一争,五木此言,已说明她确实需要悟道石。
湛长风猜她遇到了什么瓶颈,十分爽快地应了,“当然算话。”
缘觉念了声佛号,“道友介意小僧前去叨扰一回吗?”
“我正想与人论道,你们都去才好。”
旁边的中无真君一口气积在胸,任谁在闯宝山的半途被丢了出来都不好受,更别说一睁眼,那悟道石也被人取走了。
“三位道友面生啊,洞府何处?”他主要盯着湛长风,就是她得了秘府主人的重宝和悟道石!
“过路人而已。”湛长风执了一个道礼,不欲起额外的冲突,打算叫上那些醉鬼离开。
早在殿中等候的东无真君怎肯放人走,“你杀了我的门人,还想一走了之?未免太不将本君放在眼里了!”
湛长风拿出一枚留影石,里面正是赵大力口出狂言.欲动手伤人的景象,“此子仗势断人机缘.妄自出言中伤我等.后又对我动手,我杀了他又如何,真君若是有时间,好好管教门下才是正经,不是什么人都会站着被他喝骂打杀的。”
东无真君看了留影石中的景象,听了她的话,面色黑上加黑,只觉颜面无光,可影像中五岛人是一起阻拦的,凭什么只死了他的门人!
他要是轻易了结此事,还如何在五大岛立足,“我的门人自有我管教,他不过说了句野蛮人,叫了声野和尚,力量如此小,对你也造不成威胁,你伤了他我可既往不咎,偏你要下杀手!度量如此狭窄,行为如此乖张,不惩不足以平愤!”
“野蛮人?不才广陵墨门弟子,原来几多王朝抢着让我去当供奉,是因为我是野蛮人?”
广陵界墨门是机关.偃甲术的祖地,凡不是闭门造车.眼界低窄之辈,都当听过一句话,得广陵偃师者,天下安一半。
偃师一直都是王侯霸主们争抢的攻防人才,极负盛名。
东无真君愣然,这阴柔的修士是广陵来的偃师?
缘觉也开口了,“和尚不起杀心,但有一点要纠正,和尚不是野和尚,是大悲寺僧人。”
“大悲寺是哪个寺!”东无真君皱眉。
“......”缘觉摇摇头,闭口不言了。
东无真君后知后觉地想起南无禅师在闲谈时说过的话,大悲寺是普世佛国中的修行院,众佛居处!
他的脸立马绿了,那孽障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shā • rén很少说理由,看在您是真君的份上,才说了一二,以为您是明事理的,可若你非要避重就轻,降罪于我,那我只好请命与你一战,生死自负了,毕竟我与你那门人一样都是生死境,只能以命抗争。”湛长风眼微阖,危险之意慑人,“打吗?”
角落里调养生息的北无真君平日与东无真君关系不错,见这三人都不是善茬,便上前调解,“我看你们双方都有过错,尤其你那弟子,平日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无故被他打杀的修士不少,底下早有人闹了,就是没传到你耳中而已,今有此一难,也算清理门户。”
“还有这位道友,下手是重了点,但也情有可原嘛,同阶的两个生死境相斗,力量本就不好控制,失手是常事,你给东无真君陪个罪,此事就算过去了。”
湛长风还没说话,东无真君怒声喝道,“胡说!”
他北无真君的意思是赵大力平常就是个飞扬跋扈.伤天害理的东部海域一霸?
那自己这个重用他的人,岂不是有眼无珠.纵人行凶?!
他门下的生死境强者也就两个,失其一已然心痛,还要整一个借他人之手“清理门户”的名头?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东无真君一声胡说,将北无真君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