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无铭却是揶揄道,“哪个某些人?”
眼神还递向一旁秦无衣,秦无衣冷得张扬,嘴角常衔一丝讥诮,却又自成一世界,不会唐突到别人,仿佛她合该如此。
不过她有个特性,记不住人,没去记还是忘了得两说,反正绯樱三番两次去挑衅她,就只给她留下个蹦跶的路人甲印象,气得绯樱恨不得每天给她找不痛快。
就如此时,秦无衣目光流转,唇角上翘,发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呵”。
明俞真君没察觉底下的暗流,凝重地嘱咐道,“对,对,绯樱道友上次跟我说了,邪灵中有个高阶邪灵,实力逼近天君,幻术格外强,她也中招了,你们都得小心点。”
有一些熟悉绯樱的人脸色变了,绯樱本身就是玩幻术的,能让她中招,不得不提防。
提到正事,绯樱又觑了眼湛长风,“我脱身后才惊觉,那幻阵不是shā • rén的,是引妄念,种心魔的,且引得极其隐秘,自己一时很难意识到,所以你们不小心进了幻境,光尽快脱身还不行,事后要严密监视自己,若产生了平日不太会冒出来的念头,做了不常做的举动,都得重视起来。”
“怎么说?”御无铭奇怪道,“自己有哪些异常,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吧?”
“润物细无声懂不懂,手法蛮高明的,会在一段较长的时间里,慢慢放大你偶尔会冒出的小想法。”
她平时过得太紧凑了,有时抱怨“早知道在宗门养养花花草草了”,或者怀念下幼时悠哉的田园生活,结果在那个幻境里,她就回到了小时。
你以为她会被幻术迷惑吗,不,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幻境里,还嘲笑这幻境造得真粗糙,然后为了寻找突破口和应付可能的奇袭,作死地在幻境里逛了起来,顺带欣赏了农人的耕作生活,又自以为是地逃了出来。
隔了两天,返回营地,在湛长风的镇魂石下清澈了头脑,而后慢慢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才觉察到自己冒出了二十五次回宗门的念头,十一次厌倦的情绪,两次无缘无故的愤怒。
这些符合自己心思的情绪如果越冒越多,说不定哪天她就真的离开大天世界隐居起来了,糟糕点的话,觉得道途无趣,还不如一死百了,或者自贬为凡人,拥抱红尘去了。
这不是瞎想,而是她对此事的预估。她知道一个修士一旦被引动了妄念有多可怕,就像不克制自己捏死蚂蚁的心思,将来可能杀一人,杀千人,杀千千万万人,还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