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絮在考虑要不要使个轻物术。
那边安琦出来道,“嚯,抬东西找我啊,我可是大力士。”
这话不假,安琦的最高记录是在没有任何力量加持的情况下举起三千斤的重鼎。
所以解絮也没拦着,让开了位置,心想这筐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去瞧拿筐来的人,却见这人迷蒙地看了眼身后。
解絮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过去时,这人又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还对自己笑了笑。
那笑仿佛可以将人融化——沉醉在暖阳里,意识无声空茫虚化!
解絮心神骤紧,她是兵书院正统出身,修了能够提高感悟力的天光观想法,对外界的细微变化最是敏感。
她在那一笑下仿佛看到了漆黑的宇宙,意识似也要兵解成虚无。她回过神来,背后起了一片冷汗,不肯再去看这人第二眼。
此人是隐士,还是其他势力的?
这时安琦面露诧异,浮起一个好胜的笑容。
“竟这么重。”
他扎下马步,双臂用力,咬着牙关显出脖颈上的经络,“哈!”
安琦如举重鼎般托着筐的腰身举过头顶,站得四平八稳,颇有顶天立地的味道。
可惜它到底不是华美的重鼎,只是一个半破的藤筐,上面还冒着一大把草药,众人实在难言溢美之词。
不过显然更令人吃惊的是,藤筐动了,几棵草药抖落下来,落在安琦的脚上。
他惊讶地低头看草,老者和解絮抬头惊悚地望筐顶。
八尺汉子头上托着两尺六的破藤筐,破藤筐里冒出了个小脑袋扒着筐边,好奇地瞧着下面几人。
那幼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高兴地咯咯咯笑了起来,肥嫩的小手拍打着筐沿。
“噫~呀!”
幼崽大抵都是可爱的,或哭或笑或瘪嘴,怎么看都无辜软萌的表情,更别提那娇贵白嫩尚存婴儿肥的脸颊,和初窥人世的纯澈眼眸了。
人也好,妖也罢,对于幼崽都有一种护犊的情结,也许是因为他们接近白纸,是生命之初最原始的干净。
这是众生企图回归却永远无法再拥有的白。
所以那些个人在看见藤筐里冒出个幼崽后,第一反应不是探究幼崽的来历,而是担惊受怕地虚托着手,防止半个身子已经探出筐的幼崽掉下来。
安琦陡然一个踉跄,将将稳住,小心地把筐轻放地上,拍拍胸口,吓死他了,这藤筐竟没点准备地从千多斤降到正常重量,差点把他腰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