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仿佛一点儿也没听见,冷着脸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气场交错,金棕色长发和墨绿长发飞扬。
“你如何,我不管,告诉太一,灵符值海才是妖族的根基,别真当自己能代表万物。”
陆吾在翌日天亮前就从馆舍内消失了,他是不会安安分分去大典观礼的,这又没意思又烦闷,还会造出妖族可以与太一和平共处的错觉。
他驰过夜空远去时,回首一望,见那满城楼宇仿佛满盘棋子,影影绰绰中,有撑着长枪坐在馆舍屋脊上的帝君,有深巷里骑着骨马、伴着幽火缓缓行来的鬼帝,有灯火阑珊下拉长的魔影,有侧坐在谛听法兽背上慈悲的菩萨,有月色里乘鹤而来的缥缈仙人。
谁能说清这一夜,这些道统传承者,说了什么,论了什么,争了什么。
人们只知道这是难得安静的一夜,街上都没什么动静,店铺也早早关门了。
第二日,道台城旁的清微山,开启了山门,神通灵鉴级各项斗法前列者、诸方宗派话事者、在野帝君、各路返虚皆可上山参加完结大典。
日辉破云,照耀山门东面檐角时,就有取得名次的修士,怀着热切的心情踏入了牌楼式的山门,顺着白玉山阶往上去。
傅九颐和进入前五十的三人就在早起的修士中,他们一步步踏着台阶,来到了被霞雾遮掩的峰顶。
他们站在最高阶的山路上望去,峰顶是被削平的,略呈方形,白石铺地,南北两侧各立九根被信仰、功德浸润的白玉高柱,柱前陈列着十数方案席,而东面是金阶高座,环绕着紫气。
西面则横向摆着七八排案席,一战士小声道,“似乎我们不仅能得到斗法奖励,还能留下享用琼酿灵果。”
“那高座两侧的案席肯定是给尊者们坐的,这边一排排的,应该是我们和裁判坐的。”
“裁判定要坐在第一排啊,不然我等就要直面陛下天颜了。”
可不是嘛,他们的坐席和那高座,一西一东,正好对着,只要想到一抬头就可能冒犯到帝君,心下就有点慌慌。
傅九颐无语,“瞧瞧你们,心放回肚子里,我们前面肯定坐着一批灵鉴天君。”
因为大能们还没有到来,他们也不敢上去坐着,便在山阶上等着。
山阶上的修士越聚越多,后又在司仪官的指引下到山侧的小坪上暂歇。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尊者陆续前来,这边一艘宝船排云开,那边飞云透神光,一尊尊跺跺脚就能让一个界域抖两下的大能相聚一起,冷清的峰顶也多了诸多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