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自知时日无多,饭是吃一顿少一顿,家中的后事却一件都没安排,这些日子太想我老家的娘子还有儿子,想说些体几话,又不方便让钱大哥相传,既然钱大哥视金钱如粪土,那就当我自做多情没说过这话吧。”梁川叹了一口气,扭头就往回走。
钱道威狗屁来的高风亮节,完全是被梁川那霸道的出手风格给震惊到了,一时呼吸有些困难说不上来话而已。钱不要?那是有病!
那不是两吊钱,可是两万贯啊,领导朝廷的俸禄领多少年才有两万贯?
“老弟。。”
钱道威手就像毒蛇一般窜过监房的栅栏一把将梁川扯住,生怕这尊财神爷从指缝中溜走,腆着脸谄笑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川也赶紧哈笑道:“我替我家娘子谢谢大哥了。”
世上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钱,什么也不例外,连生命也是。
是夜,董行还在紫禁城醉生梦死,钱道威私下偷出刑部大狱密与孙厚朴接头。
孙厚朴备好几龛精致酒菜,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化做酒楼送菜的小厮,点头哈腰一路跟进了刑部。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直闯刑部大狱,要是出点什么样差池,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孙厚朴却没有一刻犹豫,马上准备好行头,进天牢看视梁川。
刑部位于皇城之外,御道街左畔,属于外围的朝廷办事机构。
到了夜里除了当值的官员胥吏,所剩的人员不多了,两个人一路畅行无阻一直到达了刑部之外。刑部之后还官兵把守,钱道威将酒菜发给众人,拉着守狱的官兵到一旁去叙旧,朝孙厚朴点了点头道:“你,去,把我的菜端到里间,我先陪哥几个喝两盅。”
孙厚朴的腰躬得跟虾米似的,伙计的作派学得有模有样,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是。”
一切都水到渠成,孙厚朴自然而娴熟地混进了刑部大狱,梁川看到小厮打扮样的孙厚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大事已经成了一半。
梁川并没有儿女情长,净挑要紧地讲,把自己的谋划布局全部说与孙厚朴。一趟光跑腿费就值两万贯,倒不是心疼这点小钱,梁川寻他来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汗流浃背双腿酥软:“大宋的命运可在你肩上了。
什么他娘的大宋的命运就在我肩上了?我就一商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份量了?
孙厚朴听得云里雾里,梁川要他做的他知道,可是这个节骨眼不做他自己的事,净挑着赵允让的家事来做,难道梁川急糊涂了?
不过有一句话却是听得孙厚朴心脏狂跳!
一顶白帽子!
王爷戴白帽,那不就是皇帝!
梁川想干嘛,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想着去做这种诛九族的大事?
看着梁川一脸严肃却不像是说笑,他只好句句不落地记在心中!
钱道威在外还没有喝完一坛子酒,孙厚朴便出了刑狱,回道:“大人,酒菜已布好。”
钱道威很满意,没有拖泥带水给他找麻烦,这么快就完事了,麻利地就将人领了出去,回狱中豪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