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看到急递那一刻,悬着的心重新又放了下来,内心自然是乐开了花却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梁川听得夏竦调宣,骑着快马立即往镇戎飞奔而来。
夏竦重新穿上了他那身鲜光的官袍,煮了壶小龙团,茶饼放了几年味道愈加淳厚,舒服。
梁川此刻也算是有一官半职在身,当得起一身风光,穿了一身步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铁甲碰撞哗哗作响,后面再披着一条鲜红的披风,梁川本来身材高大魁梧,一身亮甲在身更是风流倜傥威风四溢。
夏竦正坐在中堂啜着陈茶,看到一员大将龙行虎步直奔自己而来,正定睛寻思着这人是谁,梁川走到跟前那腰直直地俯了下去,脸上透着笑对着夏竦道:“夏大人,卑职来了。”
梁川一抬头夏竦才看清梁川那张脸。
“原来是你这杀才!换了身皮还像模像样的,当配军看来是委屈你了!”
夏竦的语气里充满了调笑,梁川听得出来他心情不错,眼下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只有一件,官职保住了!
“这得谢大人抬爱。”
夏竦摆摆手:“坐吧。”
今天的夏竦心情大好!
仆人给梁川也上了盏茶,喝茶梁川不喜欢,夏竦喊他来可不是请他来喝茶打屁的,这个节骨眼上都是要命的时候,夏竦这是先礼后兵呢。
“朝廷的文书来了,这下官家也让咱们两人给唬住了。说吧,这出戏咱们不唱也得唱圆乎了。”
“大人说笑了,李元昊强弩之末这是世人皆知,不过咱们还得尽几分人事。”
夏竦眼睛射出一道精光,早就听说梁川有几分才能深得丁谓赏识,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何谓人事?”
“李元昊和谈是定数,只是定数来得早对咱们来说是大功一件,来得晚咱们不是罪也成罪了。既然是这样,大人只能极力促成此事,末将眼下就有平贼十策,大人可将十策呈上去,朝廷也需要一个态度。”
夏竦现在是看梁川越看越喜欢,在镇戎这一方天地虽说自己最大,可是身边除了韩琦和范仲淹就是一帮大把粗,韩琦与范仲淹张口闭口就是当年老子科考之时成绩如何了得,过关斩将金殿面试如何艰险,一句话把夏竦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更不要说那些张口就问候别人母亲的大老粗,扁担倒下来不知是一个一字,韩琦天天变着法儿讽刺他们,他们还自己偷着乐!夏竦时常就叹气,自己身边连个能谋划的人也没有,峰回路转,可算把梁川这样的人才给盼来了!
梁川有个最好的优点,做了几年的科员,见了再小的主任也喊一声领导,见了再小的村官也是小心翼翼地,以前跟着丁谓尽心尽力,现在身不由已时势将他逼到了夏竦的门下,他自然也不敢妄自尊大,忘了自己的身份。
“快说,何谓十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