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引着沈玉贞二人望城东而来。
雷州城虽然残破,却也有富贵人家聚集,梁川一路走来,这里明显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所在。
“你怎么敢在外人面前对两位朝廷大臣评头论足!”
二人离甘泉寺远了,梁川这才对着沈玉贞问到。
沈玉贞满不在乎,歪着小嘴道:“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情,难道这些当官的没做好还不许老百姓说道说道?”
梁川道:“你以为他们现在落魄了,可是你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吗,他们的徒子徒孙还控制朝局,哪一天他们东山再起,哦不,卷土重来之时,这些风言风语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不是白白给咱们自己添麻烦?”
沈玉贞还想跟梁川争辩两句,却又想到在汴京城经历的种种磨难,那种身不由己的痛楚马上又浮现在眼前,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是我太冲动,考虑得不周全!”
梁川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主动认错,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梁川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姑娘,几年的时间,人变化挺大。
至少那骄傲的性子改掉了!
“我也不是责备你的意思,相反你的看法跟我一致,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继续走着。
“丁谓住哪里你可知道?”
城东范围不小,更没有显眼的标志,走着走着二人竟然迷路了!
“我没机会来,以前都是让伙计顺路过来的,咱们找附近的人问问!”
原以为丁谓的名声太大,小地方容纳着这尊大神,当地的百姓会人尽皆知,可是二人在城东大街愣是转了数圈,问了许多街坊,竟无一人知道丁谓住在哪里!
奇了怪了!
沈玉贞脚底都是血泡,挑破之后脚底的皮早烂了,路走多了一股钻心的疼痛阵阵而来。
梁川看出沈玉贞的脸色不好,道:“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实在找不到明天去府衙里打听,不信找不到!”
梁川在街上也不顾路人的眼光,抬起沈玉贞的玉足轻轻地便拿捏起来。
沈玉贞知道梁川胆子大脸皮厚,可是当街秀恩爱饶是他沈玉贞脸皮再厚也不敢生生守住,连忙把脚缩了回来,以止住路人的指点。
这时,有位老农挑着两桶粪肥从二人面前经过,味道酸爽直冲脑门,差点把沈玉贞给放倒!
梁川看到那瘦弱的背影,眉毛立时扬了起来,身子跳了出去追问到:“大人我找的你好苦!”
这老农不是别人,正是参知政事丁谓!
丁谓甫见故人,身上还挑着两桶味道极大的粪肥,身上更是寒酸不已,脸上却是镇定至极,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身份不如从前!
“梁川!你小子怎么找上这来了?”
一主一仆再次相逢,际遇实在太大,二人就这样当街站着,还有两桶大粪在边上煞风景,比起刚刚梁川当街给姑娘按摩,他们更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大人这粗活让小人来便行!”
梁川要去接两桶粪肥,丁谓很熟练地轻轻一个侧身,避开了梁川伸过来的手,道:“当心污了你们的衣裳,快跟我来,没几步路到家里坐坐!”
难怪找不到丁谓的家,二人都以为丁谓非华府不住,跟着丁谓到了落脚处,只有一座破旧的民宅,瓦片脱落篱墙破旧,甚至不如何保正那院子!
梁川跟着到了门前,赶忙追神上前把门打开,院门是两块破旧的木板,一块木头闩者,风一吹摇摇欲坠!
进院,几尺见方的小院梳理出了几畦菜垄,上面青翠的蔬菜在阳光下舒展着嫩叶,显是平日里打理得极为到位,这才有有一院青葱。
丁谓不紧不慢的把两桶粪肥搁在地上,端起水舀开始给蔬菜施肥,真真是一点都不在意旁边还有梁川二人!
庄稼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真动起手来比照顾孩子还要麻烦,泥土要松,不能伤到根,也不能压倒茎叶。肥要勤给,又不能给太多,否则会烧苗。
这是农业时代,可是梁川身边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庄稼汉,水平还算不错的反倒是范殿元他们几个从西北逃荒来的人!
梁川小时候也跟着大人做过一段时间的农活!没帮忙就算了,差点把庄稼土地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