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与落后,无理与无奈。
土司府是与其说是他们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不如说是他们头顶的天空!
他们可以不认可当地的宋廷官府,但是他们不能无视土司府的存在!
土司虽然有蛮横的,但是许多的土司恰恰是他们的代言人,是他们利益的捍卫者!
面对朝廷,谁都会盘剥他们,他们也都见识过,汉家人对他们更不会留情,相较起来,土司府反而还是有一个度,毕竟是自己人,他们也晓得杀鸡取卵是灭亡之道!
覃家的人先出面,带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牙齿几乎已经掉光了,他满脸写着故事,面对着宁宇与这座土司府一点都不显得卑亢。
这就是覃家辈份最高的老者,覃延庄。
名字很拗口,知道他故事的人已经不多了,只知道每每覃家族人发生了什么事,总要把他请出来,给事情把把脉,定定方向,覃家这几十年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老头子功不可没,可谓定海神针。
田家这边主事的则是一个三十开外的壮汉,当壮当家田归。
田归是田家年轻一代人中最能打的,也是因为能打,所以大家才服他,在安平州,能打架就是本事,没有什么可以讲的,老一辈的人基本都不怎么管事,算是比较有资历的田光在这山场事中出的主意并不算好,让田家折了不少的好汉子!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看着这围楼,心中泛着仇恨的波澜,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挺着个腰板,等着宁宇缓缓从围楼出来。
两家各出了一个人,今天这两人只怕是死定了!
对于两家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可是他们又能如何,在安平州他们算人多势众,可是也不敢跟有朝廷背景的土司府较劲,那是真的造反!
家族打架的事常有,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一次宁宇会此般大开杀戒。
罗娘搬了一把椅子,宁宇在围楼前坐了下来。
围楼外围了不少杂姓的侗人,还有大量的覃田二家人。
他们都想看看宁宇会怎么处置这两个乱事头子。
宁宇扫了一眼门前一老一壮两个人,对着覃延庄道:“世叔现在身子还好?”
覃延庄不笑不苦地应道:“一口气吊着,怕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承土司爷还叫我一声世叔,老朽这里感念不已!”
“你们覃家人与我们宁家人是世交,几十年也是靠着你们老覃家的支持,我们宁家才有几十年的安稳日子,我就想问问,现在是看不过去,想给我们宁家添点乱子?”
覃延庄没有马上回话,干憋的眼洞望了望宁宇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马上回话。
“不说就是认了?”
覃延庄却是说道:“家里的这些后生这些年过的可不顺意,家家日子过得紧巴巴,新近听说山上的草药可以制成药膏,有些人这才上山采药,我不晓得这事为什么会与土司爷说的扯上关系?”
“若是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们两家人斗得如此之凶?”
“年轻人心气盛,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我与你爹年轻的时候,不也打过不少的架,什么时候要这般上纲上线。”
“你们前日敢围我土司府,昨日就敢聚众械斗,那地儿是谁家所有世叔您不会跟我说不知道?若是我再不上纲上线,你们还会把我这土司放在眼里?”
覃延庄沉默不语。
宁宇接着问向田归道:“你这田归,这些年田家好听你的话,怎么你也想干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