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宪自己站起来请罪道:‘我举荐吴信难堪大用,实在是用人失察,不请夏大人另用他人。’
夏竦看了看赵惟宪,他倒是挺识趣,只是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
临阵换将,打得好没人有功,打不好,他还要被人盯上,扣一个临阵换将军心不稳的帽子!
这可是大忌!
韩琦这时马上也出来说了:‘我不赞成这时候把吴信换掉,侬人有备而来,不是吴信的过错,这何要换将,如是吃了败仗就换人,那下面的人哪里有心思打仗,人人自危罢了!’
范仲淹也同样说道:‘我同意韩公意见,只是吴信身边我觉得那几员大将之中,杨文广中伏身受重伤,已经送回京师救治,于南方战场怕难有作为,孙节余靖袁用等人又无大将之资,得令派一员得力干将,作吴信副手!’
众人本来都想往南军里面塞人,以为打几个蛮子是手到擒来的易事,纷纷想让自己人去立这个功,可是看到杨文广自己都跪了,大家才意识到这哪里是个美差,分明是个黑锅。
他们会没开之前,看到赵惟宪的表情还带着一丝同情,谁举荐不好,偏偏他去摊上这个事,这下好了,不让文官喷死才怪!
现在他们知道广源的局没那么好下,原来抢不上,现在互相让,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点了将!
夏竦看了一圈,淡淡地说道:‘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当初可是不少人找到老夫这里,想把你们家的青年才俊塞到军中去历练历练的,怎么都不出声了,要不我来说吧!’
众人一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地看着夏竦,希望他手下留情!
夏竦脸上冷笑连连,最后道:‘希文你说的那个狄青我看不错,不如让他当军中副手与吴信配合打这次南征?’
范仲淹嗯了一声道:‘此子胸中有丘壑,虽然军中资历尚浅,但是听说也有西军与庞大人的调教,底子应该不差,浔州一战也是他压住阵脚不至全线溃败颇有当年于文则的风采,让南军自己戴罪立功亦可彰显官家仁慈宽宏,将士必会更加用命,我看可行!’
要是这帮人再打败仗,那就不要怪朝廷对他们不客气,夏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已经在怀念梁川这小子了,狄青这人当年是他提拔的,虽然现在在庞籍手下,但是不失为自己可以争取的对象,他相信梁川的眼光,现在自己在朝堂上可以用的人越来越少,许多人都派到地方上,要管理的地方越来越多,可是能帮得上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是时候得再用一批新人了!
这些武将只要他们的脑子还算清楚,就知道要往哪个山头靠,收拾几个文官不容易,要弄几个武将,那还不简单!
西府一众大佬,当晚达成的意见相当的一致,成全了狄青,又给南往的部队增派了五万人,加上剩下的一万多人,人数人已经不弱于广源军,要是再吃败仗,那就可以去死了。不仅加派了援军,又增加了许多的军备,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发往广南!
这份报告次日朝会的时候呈报了上去。不出意外地引起了轩然大波,言官们愤怒了,这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什么时候这帮武将可以这么随意了,吃了仗败可以不受责罚,还有这狄青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官升几级来着,什么时候大宋朝选人用人可以这么随意了,以后是不是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也可以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