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从家里掏了一些碳,然后自己烧制,利用烧炭法,把泥模糊起来放到炭炉子里烧。可是不知是内部气压的问题,还是模泥硬度不够的问是,自己烧制出来的模具总是或多或少地变形,没有一个漂亮的模具。
他们没有烧制的炉子,而且他们烧陶的手法也很拙劣,自己烧肯定效果会很不理想。梁川想到了一个人,窑下村做陶缸的老金!他们烧陶都很有一手,烧些简单的模子应该很容易。
自己做的不伦不类,产品这东西不仅质量要过关,如果碰上挑剔的人家,连外形也苛求的话,造形不好销量也会受损。
蚊香做得好也是一项产业,做生意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道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咱们的产品推出之后,仿制品肯定也会随之上市,要在市场竟争中脱颖而出,就不能将就,要在产品中花心思,做大做强做好!
两个人无奈坐着牛车又杀向窑下村。何保正也没来过这里,同一个县里距离离得远了,也就很少涉足了,这辈子碰到梁川郎以后,让他见识的东西比他前几十年加起来的还多,窑下他没来过,但是有听过,这个村子早年很富裕,都是做缸的。
到了窑下村的时候都日过午后了,老金自从梁川走了后,从梁川那里学到了一套神秘兮兮的辨缸法,上门来作坊买的陶的人他都会给买家展示一番。这些乡民当然没有见过这么鬼诡的事情,一个个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服口服,对老金的营销手段相当的折服,他们的陶缸在梁川走后的一段时间内,凭借先进的营销手段,竟然销量又有所上升!
老金看到梁川那是激动不已,拉着梁川,把自己如何忽悠这些买家的趣事竟然复述了一遍,两个人倒是笑得挺开心的。何保正看在眼里感叹,有本事的人就是有本事,到哪里朋友都这么多。
因为来回时间耽搁,梁川也没跟老金多废话,直接就将来的意图向老金说了一遍。老金还以为要做什么不得了的大物件呢,就是做几个泥瓦模子之类的东西啊,那还不简单,拍拍自己的胸脯就应下来了。
不过今天一天的时间是拿不到了,梁川又买了一个陶缸,这次有牛车,就不用自己那么辛苦把缸搬回去。杨秀做泡菜滋味美妙,梁川吃了几次,虽然没有辣椒的风味,但是盐卤的泡菜,已是吃不停嘴,连郑若萦这个大家姑娘都吃得合不拢嘴,有必要多腌制一些。
两个人一辆车,载着一口陶缸回到兴化,天黑的时间随着立春后,越来越晚,白昼越来越长,劳作的时间越来越长。牛车咿呀,慢慢地往凤山晃去,现在经过集市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认识出了梁川,打虎梁川郎!梁川热情洋溢地朝着他们挥手,致意。
“三郎你现在也是乡里的名人了,乡亲们都认得你!”何保正作为打虎行动的参与者之一,虽然没能血刃老虎,可是也全程目睹了这个经过,每逢提及打虎一事,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名人又不能当饭吃,一个累赘而已。”
“老头子我要是也能享受一下这累赘的感觉,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梁川挑了一下眉,煞有介事地说道:“要不把打虎的牌匾搬你家里去晾着?”
“那可不成,牌匾要多少都可以有,没有名份那是丢人,我一张老脸好意思舔着去抢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保正的性格在转变,可是该坚持的还是一成不变。
牛车过了石马桥以后,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北岸的稀星人家亮起盈盈星火,世界又归于了一片宁静。路上已无多少行人或者乡民,仿若归巢的ru燕,各回各自的小家。
但是越往何麓方向走来,途经仙水的时候好像有了一丝不样,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躁动的气息,坐在牛车上,远远地望过去,两个乡子之间的那一大片甘蔗,好像有数十个火把在黑暗中闪动。
“那个地方是不是郑家的甘蔗地的方向,老何你帮我看看?”梁川手指着那些火光浮动的地方,一丝不安的浮上心头。
“好像是啊,晚上见鬼了,这个时辰了还有人到田里抓地鼠吗?”何保正骂骂咧咧地,想到这些天水车的事情,一个想法瞬间闪过他的心头,“糟了,可能发生械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