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月内,在清源码头就有两艘化外人的蕃船失事,一艘失踪一艘被炸沉,这是清源港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恶性案件,再不找出顽凶,连赵惟宪也不好交差。
司方行查出了爆炸之时所有在场的劳工,严刑拷打之下,从他们嘴里竟然供出了一个人来,梁川。
因为梁川在龙舟大赛上太过抢风头,许多人都记住了这个嘭嘭打鼓的司鼓手。
而且司方行还得到了一个让他更心凉的消息,梁川上了那艘船以后就没有下来过。。
清源港口的爆炸已经引起了不少海船的忧虑,他们索性将船泊在笋江之上。码头上有许多兵校在盘查,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
他们可不认为这些当兵是在破案,在他们看来,这些当兵的就是为了借机生事,多搜刮一笔财物罢了。货物只要经过他们的手,要么被拿一点要么被抓一把,真是雁过拔毛。
艺娘在家里守了一夜,没有盼回来夫君,倒是第二天,她也听说了码头爆炸的事件。她的心一紧,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加上迟迟不见梁川回来,她心神永远没办法安宁下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梁川还是没有回来,这下不仅是艺娘,所有人都着急起来了,因为梁川从没有不辞而别去了这么久。
艺娘叫来招弟道:“你去港口那打听一下,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与三哥有没有关系。”
招弟劝艺娘道:“姐你不要担心,三哥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哪里会轮得到他吃亏。”
招弟还没走,高纯就来了,还全副武装地带着一队捕快。
众人只以为他与三哥的关系很亲密,怎么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的,正巧他来了艺娘便直接问道:“高大人,我家三哥昨天至今未归,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高纯严肃地说道:“昨天夜里码头有一艘船被炸沉了,据码头的劳工说。。”
艺娘听得心如心绞,强克制住自己,往下问道:“劳工说什么?难道是三哥炸的?”
高纯摇摇道:“弟妹你要节哀。。他们说昨天三郎上了。。那艘船。”
艺娘如遭雷转,一阵天旋地转,人晕死了过去。高纯一把扶住艺娘,冲着手下吼道:“快!快去请郎中!”
角落里耶律重光一直注意着万达店的动向,捕快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可能出事了。昨天夜里的动静手下一出事就汇报给了他,他想与梁川接头,却发现梁川不见了人影,让人寻了半天,所有的线索也都是指向了港口,直觉告诉他,可能是出事了。
果然今天一听,坏消息来了。
郎中来了,为艺娘把了脉开了几副药说道:“没事,只是情绪大起大落一时郁结晕了过去,她再在有身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高纯咬着牙,他忘了艺娘有孕在身,现在三郎八成是死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是他们张家最后的血脉了,可不能再让她出事了,否则如何对得起三郎的在天之灵!
艺娘醒来,看着高纯还有小钗招弟玉贞所有人都泪眼红红地守在自己房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原来是真的,伤心之下,又晕了过去。
高纯对着苏渭说道:“老先生,我还在公务在身,在这里弟妹见我只会更伤心,若有什么需要我高某帮忙的尽管到威远楼寻我,告辞了!”
郑若萦脚下生风似来的冲进艺娘的房中,拉住艺娘的手将艺娘唤醒,问道:“艺娘姐姐,我听说那死人。。不那坏人出。。出事人。。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艺娘止不住豆大的眼泪漱漱滴落在枕边,手拉着郑若萦道:“大小姐。。三郎他。。”
人到伤心至极之时,五感就失去了作用,人也就晕了过去。
郑若萦错谔在跪坐在床边,喃喃地念念着,心头一梗,也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