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候,解廷毓来到城郊庄园,正看到季玉兰趴在栏杆上吃瓜子,地上一堆瓜子皮,可见吃了许久,见了他来,也不理会,自顾自地仍吃。
解廷毓便走过去,道:“你这样吃法,浑然不像个女儿家。倒像是个地痞无赖。”
季玉兰懒洋洋道:“干你屁事。”
解廷毓一挑眉:“真是粗俗之极。”
“你找高雅的去呀,”季玉兰一声冷笑:“能看时候且看着吧,以后要看着粗俗的也没有了。”
解廷毓一怔,觉得这话中有话:“何意?”
季玉兰咬开一枚瓜子,恍神间却把瓜子仁丢了,有些恼怒:“什么何意何意,我要跟小庄姐回乐水了。哼。”
解廷毓一惊:“什么?不……这不可能。”
季玉兰道:“可能不可能你说的算啊?虎子哥都说了,要辞官不干回乐水去。”
解廷毓惊疑:“胡闹,三军统帅怎能说辞就辞?那岂不是军心大乱?万万不能,何况之前成祥也同我说过……”
“说过什么?”季玉兰瞪眼看着他。
解廷毓欲言又止:“朝堂上的事儿,你不关心的。”
“我也不稀罕理会,横竖虎子哥跟小庄姐在一块儿比什么都强。”季玉兰翻了个白眼。
解廷毓沉吟:“这事儿有些不对,怎会忽然间如此……”
季玉兰道:“叫我说这才是我虎子哥能干出来的,他本来就是为了小庄姐才来这儿的啊。如今天下太平,还不赶紧抱着小庄姐回乐水啊,难道要任凭你们这些贼眉鼠眼的盯着小庄姐不放吗。”
解廷毓苦笑,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用“贼眉鼠眼”来形容,却不跟季玉兰计较:“成祥可在?”
“进宫还没回来呢。”
“那锦懿呢?”
“一大早就叫人进宫喊了个人出来,如今正说话呢。”
“是吗?”解廷毓问道:“叫了谁出来?”
“雪海吧,”季玉兰眨了眨眼:“我不喜欢宫里的人,除了小庄姐。”
内屋之中,雪海敛手,笑问道:“公主一大早把我唤来,可是有急事?”
小庄坐在椅上,抬眸看向她:“是有点小事,劳烦雪海姐姐了。”
雪海道:“不知何事?”
小庄问道:“昨儿雪海姐姐奉命送了些东西过来,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正好遇到了陈少将军?”
雪海一怔,旋即道:“是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说我倒是忘了。”
“那姐姐跟他说了些什么?”
雪海道:“也没说什么,无非是见了礼,寒暄了几句。”
“姐姐到底寒暄了什么?何妨细说?”
“都是家常琐碎的话,差不多都忘了。”
小庄一笑,凝视雪海双眸:“姐姐,你最好是想清楚些,不然的话,我跟太后回禀,说姐姐曾经偷偷地去探望冷宫里的废人……不知太后会是什么反应?”
雪海脸色一变:“你……”
“我从小就不肯记仇,也不肯害人,这个雪海姐姐大概是最清楚的,”小庄道:“又觉得姐姐素来也是好人,所以就算看到你偷进冷宫……却也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雪海咬了咬唇,小庄道:“可究竟是谁让你这样处心积虑害我的?当初我的香囊落在太后宫里,被人巴巴地送回府内,还偏落在少卿手上,我就怀疑了……一枚香囊而已,何至于劳师动众,我想那时候姐姐就发现里头另有物件了吧,毕竟您的细心是宫内人尽皆知的……”
雪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小庄道:“还有你素日来那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其实我都知道,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想远离宫中,不惹是非,因此才不肯揭破你,可这次,你真的打错了主意。”
雪海低头:“原来,你果然都知道的……”
小庄冷道:“我只想知道昨日你对他说了什么,不然,就让太后来处理此事,我不沾手。”
雪海垂眸,隔了会儿才说道:“既然公主说起香囊,为何不再想想,那香囊里的物件,公主是否在哪里见过?”
小庄皱眉:“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