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臣不清楚。”永瑞摇了摇头,他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道:“额娘,这东西是不是不好的东西?”
顾倩倩微笑着道:“东西没有好与坏,但人却是有的。今儿个他叫你去玩骰子,可有赌钱?”
“这倒是没有。”永瑞说道。
“那你就且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吧。”顾倩倩说道,“按理说,你这等岁数,本该天真活泼,但这宫中人心复杂,额娘想你也该自己里判断别人是好意还是恶意了?”
永瑞想了想,点了下头,“儿臣会留心的。”
玩骰子这事虽然宫中禁止,但并不是什么大事。顾倩倩心知,这件事即便是乾隆知道了,也只不过是说教永珹他们几句,毕竟玩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顾倩倩打算等,等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顺便也拿他们当作给永瑞的一个考验。
永瑞在长春宫时,顾倩倩能保证他不受伤害,可他如今去念书,往后更要去阿哥所,她不可能件件事过问,也不可能样样事都替永瑞操心。这样教出来的孩子,连活都未必能活下来。
魏公公见永瑞提起这事,心里便松了口气。
不过,自这日后,永珹和永瑢两人就同永瑞走得近了,经常下了学后,带着永瑞到阿哥所里,有时候让小太监们玩布库,有时候又比试射箭。
兄弟三人一时间的感情好的叫人侧目。
永璋都纳闷地对永璜说道:“也不知道他们三人怎么改了脾气,先前不还是谁也看不上谁吗?”
永璜看着手中的功课,怔了怔,“他们三个最近走得很近?”
“岂止是近,听说四弟经常让六弟和七弟去他那里呢。”永璋说道,“感情都比我同六弟的感情还好。”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些许惘然的神色。
纯妃对他这个儿子不理不睬,很少过问,连带着六阿哥永瑢也同他并不亲近,兄弟俩的感情还不如永璋同永璜的感情深厚。
这可有些奇怪。永璜心中想到,永珹的脾气素来是比较小心眼的,以前他们三个在上书房,有时候永璋得了皇阿玛一两句夸赞,永珹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好一阵阴阳怪气,非得到下一回也得到皇阿玛夸赞,他才能够翻篇。
如今七弟可说是处处压着他们,永珹竟然能和他叫好,怎么想,都怎么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心中悄悄有了主意,觉得该是找七弟提醒一两句。
不过,永璜明面上并不说出自己的打算,而是笑着换了个话题,永璋见他没兴趣,也没多想。
“大哥,您找我有事吗?”永瑞对永璜问道,刚刚松植给他带了张永璜的纸条,说是要他留下来,永璜有事情要和他说。
永璜看着他,挠了挠额头,“最近你和四弟他们感情似乎不错?”
“四哥和六哥经常找我去玩。”永瑞想了想,说道。
“你们都玩什么?”永璜问道。
毕竟总不能无缘无故让永瑞离着永珹他们远一些,他也并不想将永珹他们想得有多坏,凡事还是得有证据才行。
“玩骰子,布库还有射箭。”永瑞掰着手指头,“除此以外,四哥还说过阵子要去外面找些话本给我们瞧,听说,那些话本可好看了。”
听了这番话,永璜的眉头皱成川字形,本来他还想可能是自己多心,可现在一听,这永珹和永瑢分明没有在打什么好主意。永瑞年纪小,又刚刚到上书房念书,读书是件艰苦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耐着住性子的,若是碰到其他好玩的事情分了心,说不定就此软了心性,书也无法专心读了,一门心思想着玩。
他们两个人是纯心带着七弟在往玩物丧志的路上走。
“七弟,你不能再跟他们一起玩。”永璜蹲下身,手搭在永瑞的肩膀上。
永瑞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眨了眨黑宝石似的眼睛,“为什么?大哥。”
“你想想,如果你跟他们一起玩,那是不是在学习上花的时间就少了。”永璜说道,“这样一来,功课自然做不好,皇阿玛和贵妃娘娘会对你失望的。”
大哥原来真的是要帮他啊。
永瑞心里想道,他心里头觉得暖洋洋的,冲着永璜重重地点了下头,“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和四哥他们一起玩了。”
他本来也有打算停止和永珹他们厮混的事,永珹他们想养废他,这等阴谋,只要他不上当就能行了!
“那就好,那大哥就放心了。”永璜见永瑞这么乖巧,心里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永瑞的肩膀,“七弟你好好读书,玩物只能丧志。”
“我明白了,大哥。”永瑞重重地点了下头,“谢谢大哥提醒我。”
“没什么,你不用客气。”永璜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红了的耳根,道:“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永瑞笑了笑,并不以为然,他额娘早就教导过他没有人天生该对谁好,因此,对你好的人,才更应该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