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断流逝,男人的挣扎却愈发微弱,被死死勒着的喉咙也只剩下串毫无意义的低沉呜咽,是的,在时间与套索的双重消磨下,刘成海快死了,除屎尿齐留完全失禁外,他的脸孔也逐渐被憋成了触目惊心的青紫色!他的眼珠被勒成了极致暴睁的大圆球!在大半突出眼眶的眼睛下则是条伸出嘴巴的颤栗舌头!在这种极致痛苦的紧勒下,最终,男人垂下了双手,仅有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以上描述固然属实,但刘成海仍有一点没搞明白,那就是,为何自己会被突然被勒?竟然被一件毛衣活活勒死?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啊?而这便是他临死散前覆盖脑海的最大疑惑。
具体答案刘成海不会也不可能找到了,因为他的意识在快速消失,他的生命在急速流逝,不过,就在刘成海的最后一丝意识行将消散前,他还是看到了一幕等同答案的画面:
在他的视野正前方,原本竖立身前的小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人,一个他到死都不会忘记的熟悉面孔,那惨白如纸的脸孔,那披头散发的脑袋,还有那双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血色眼睛!
(阿翠?)
以上便是刘成海死前脑海最后冒出的两个字,随着脑海浮现‘阿翠’二字,下一刻,刘成海便脑袋一歪,至此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成海死了,死在了自家厨房里,就这样被一件毛衣活活勒死了,表面看似如此,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若将画面切换为第三视角,那么映入眼帘的是……
此时此刻,厨房内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娟或阿翠?这里既没小娟也没阿翠,更没有所谓毛衣,有的只是尸体,一具被吊挂在房梁上的尸体,而吊挂刘成海尸体的则赫然是一根捆柴用的灰色麻绳!
………
时间,凌晨1点27分。
村北,王村长家。
原本因入住游客而颇为热闹的四合院如今已恢复寂静,漆黑夜幕下,大院空荡死寂,除在东屋早早睡下的王村长爷孙俩外,住在两侧房屋的刘广水等一众记者也纷纷熄灭蜡烛进入梦香,然而凡事无绝对,若调转视野继续观察,那么便会看到位于西侧厢房的四间房屋却清一色烛火闪耀。
第一房间内,何飞依旧如白天时那样昏睡正酣,唯一的区别是青年以躺在床上,身边则躺着个身躯魁梧的光头壮汉,明明季节已至秋天,然壮汉却完全不盖被子,靠着强壮如牛的扎实肌肉,光头男竟无视寒冷,且睡觉期间鼾声如雷,不断发出阵阵呼噜,聆听着一阵阵如噪音般起伏响彻的鼾声呼噜,李天恒毫不在意,他只是坐在桌前小心戒备,借助桌面烛光,一双警惕的眼睛就这么频繁扫视房间四周。
就在李天恒硬抗睡意认真守夜之际,隔壁的汤萌也几乎用一样的姿势认真环视着,女医生时而观察睡在床上的程樱空灵,时而打量距离最近的门口窗外,又时而定睛看向床底房梁,观察范围囊括所有,汤萌扫视之际,相邻房间的陈水宏亦抖着肥肉东张西望,诚然肥肉在绝对死寂的环境中不受控制微微颤抖,可每当看向床上正沉浸美梦的陈逍遥时,胖子总会本能放松,放松虽是事实,但也有让胖子顿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
那个男人出去很久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就在陈水宏边守夜边疑惑之际,画面转移至末尾房间。
区别于其他房间的有人睡觉有人守夜,这个房间则明显热闹了很多,之所以用‘热闹’形容,那是因为房中之人全无睡意。
“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该死……”
待看了眼窗外那貌似永远漆黑的院子后,全无发现的韩学典回头念叨,以满是紧张的语气朝坐在桌边的杨磊和马文海发泄抱怨,见韩学典拿自己当出气筒,杨磊倒是没说什么,可马文海却瞬间不乐意了,当场一拍桌子皱眉回应道:“韩学典你给我打住,你要是觉得不爽就直接找资深者去,或者直接去找那姓赵的,没必要在这里骂骂咧咧,还有,你以为就你害怕?咱们三个都差不多!”
“我何时拿你们当出气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