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的低声交谈丝毫没有影响到课程的继续发展,讲台前,面对台下几十名年龄和自己基本相等的男女学生,何飞正坦然自若剖析讲解着,作为一名语文老师,何飞自然要说些和文学相关的话题。
「大哲学家赫尔金曾说过,人们不仅要在欢乐时微
笑,还要学会在困难中保持微笑,意思是人的一生复杂多变,既有顺利时的喜悦欢呼又有坎坷时的悲伤苦涩,但不管是顺利还是坎坷,这些都不算什么,无非是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的人生过程罢了,所以赫尔金告诉我们要学会面对困难,懂得在困境中保持乐观……」
此刻,何飞就这样喋喋不休兀自讲述着,看似风轻云淡无比潇洒,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讲述哲学的过程中,何飞内心早已崩溃,正发出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内心哀嚎:
(娘啊!谁能来救救我?我快编不下去了,我,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毫无疑问,对于教学,何飞可谓是一窍不通,毕竟他从来没有当过老师,虽然见过大场面的他完全可以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保持淡定不露马脚,可他毕竟没当过老师,授课经验完全是零,现在的他哪怕站在中学课堂都不知该如何讲课,就更别提眼前这档次更高的大学课堂了!
不错,何飞傻眼了,或者说他被诅咒坑了,被赋予了一个很难驾驭的大学讲师身份,其实当光罩消失传送开始的时候,何飞就曾设想过自己的未来身份,以诅咒那追求合理的特点,他原以为自己的身份肯定和刑侦有关,要么是私家侦探要么是办案警员,就算不和刑侦有关,估计也是个自己能轻松驾驭的身份职业,他倒是自以为是提前猜测了,但让何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传送结束,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座规模颇大的学校里,且刚一出现,脑海就凭空冒出了大量信息。
博曼经济大学、中考临近、乌拉尔山旅游计划,以及自己那大学讲师的身份!
诚然脑海信息较为庞杂,但以何飞的优秀头脑,仅用两分钟,他就轻松理解了诅咒意思,最后得出了一个和其他资深者相差无几的结论概况,那就是……
这次执行团队虽肯定要前往乌拉尔山执行任务,可却并非只有执行者,而是加入了很多剧情人物,至于剧情人物来自哪里?答案恰恰来自这所大学,为庆祝学校建校50周年,3天后,学校将组织一场别开生面的旅游活动,全校学生分批前往,既然学生要去,为了安全起见,在学校担任老师的执行者便自然而然也要前往了。
以上便是何飞自行参悟的所有信息,按照惯例,得出大体结论后,何飞马不停蹄继续分析,深入分析诅咒用意,也就是诅咒为何要在任务开始前提前把执行者放进校园?直接出现在乌拉尔山不行吗?此举不太合理,几乎就是多此一举,然而也正因诅咒这多此一举的行为,何飞才疑心大起!毕竟诅咒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既然如此,那么,诅咒提前把执行者放进学校充任老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莫非是在暗示?暗示执行者生路在校园里?示意执行者在前往雪山前需要做些事?又或者说……
校园里面存在着某种能保护执行者的东西!?
不愧是全队公认的最强智者,更不愧是连赵平都甘拜下风的强大存在,靠着那堪称变态的推理能力,用了大概半小时,何飞就隐隐悟出了诅咒深意!目前最大的难点也只剩调查方向了!
想到这里,顾不得寻找其他十有bā • jiǔ也在学校的执行者了,何飞果断而动,打算以无聊散步为由逛逛学校,看看这里有哪些不同寻找的地方,他倒是意图明确火速调查了,然而,才刚刚走了几步,甚至都不等他走出十米,脑海传来了一段信息通知:
「下午13点,执行者何飞将有一堂语文课,位置在1号教学楼3楼4班,逾期不去视为违规,违规将扣除3点生存值。」
之前何飞曾信誓旦旦的对汤萌说生存值就是用来的扣的,是诅咒故意为执行者预留的自由机会,毕竟相比于直接抹杀,扣分危及不到执行者性命,也正因扣分并不致命且还又在执行者可承受范围内,关键时刻,执行者是可以
拼着扣分从而强行做某些重要事情的。
何飞说的倒是挺好,岂料轮到他自己时,青年却瞬间服软,果断遵守了诅咒命令,死活不愿献祭自己的生存值,理由倒也简单,那就是事态并不急切,他的时间够用,将近3天的时间足够他观察学校了,早会晚会没有区别,既然事态不急,那自己便犯不着违抗诅咒命令了,毕竟生存值太过珍贵,能不被扣尽量不被扣。
于是乎,为了保住自己那极其珍贵的3点生存值,最终,何飞硬着头皮前往教学楼,然后当着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面胡侃乱扯!尽可能模仿以前他上大学时所见过的讲师做派,倒也符合了他那颇有急智的个人特点。
只可惜……
表面上说的挺好,且句句经典富含哲理,然何飞却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这里是国内大学的话,他倒也能依靠自身那还算丰富的知识储备滔滔不绝,但问题是这里是俄罗斯啊!身为语文老师的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讲述国内语文,而是该讲解俄国文章,所以何飞只能绞尽脑汁努力回忆,然后把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位俄国哲学家搬了出来,搬出的同时讲解名句,本以为这样坚持完整节课,但让何飞绝望的是,待剖析完那几个俄国哲学家的经典语句后,忽然间,何飞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且更惨的,距离下课还有近半时间!
常言道人与人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亦不尽相同,就在置身课堂的何飞正内心哀嚎茫然无助的时候,仅有一墙之隔的右侧教室里……
「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若情节严重并造成他人重伤的,根据伤情判定,将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若是伤势严重致人死亡的话,其性质将发生改变,罪名会自行归纳进shā • rén罪里,然后调查并评估是过失shā • rén还是故意shā • rén。」
讲台前,扶了扶鼻梁金丝眼镜,赵平面无表情低头扫视,先是扫了眼台下正拿笔记录的一众学生,接着,男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过失shā • rén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者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若经调查证实为故意shā • rén,根据俄罗斯联邦刑法,故意shā • rén者将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乃至死刑。」
此刻,维持着绝对镇定,赵平正不紧不慢讲着刑法,胸前则赫然挂着枚高级法学讲师证,毫无问题,不同于隔壁因专业不对口而内心哀嚎的何飞,眼镜男专业对口!他被诅咒赋予了法律讲师的身份,而现实中本就是知名律师的他也确实毫无压力担当此任,对法律的了解简直比专业讲师还要专业,继而听的一众学生瞠目结舌,纷纷猜测此人是不是律师改行,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赵平的确是律师改行,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待详细讲解了一通法律后,或者说正当眼镜男手扶镜框随意乱瞅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一人,透过房门看向走廊,就见一个胖子刚好途径教室门口。
说来也巧,当赵平发现门外胖子的时候,隔壁正内心哀嚎的何飞也几乎同时看到胖子,二人同时看到了陈水宏!
至于陈水宏……
「何讲师你出来一趟,我有事要对你说,赵讲师你也出来下。」
和预料中完全一样,随着三人互相碰面,根本无需旁人提醒,陈水宏便径直抬手招呼两人,把本该在授课讲学的两位讲师从课堂叫了出来,这合理吗?答案是非常极其的合理!因为陈水宏目前的身份是副校长,妥妥的学校二把手,属于连教授都要卖其面子学校领导,可想而知,连教授都要服从领导,就更别提下面的讲师了,果然,见副校长招呼他们,赵平点了点头应声而出,而正愁无话可说的何飞则更是大喜过望!
「咦?原来是陈副校长!那个,同学们先在教室里自习,我有事出去一趟。」
半分钟后,在一个远离教室的大厅中。
「陈副校长你好,你找我和赵讲师有什么事?」
大家都是执行者,同样都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三人自是知道该如何做,就好比现在,面对陈副校长,何飞态度端正,礼貌询问,站在旁边的赵平也一样摆出幅面对领导的恭敬表情,他俩倒是一个个狂飙演技了,可本该演技更好的陈水宏却不由自主别扭了起来,看着两人那面对自己的恭敬态度,胖子竟隐隐发虚!很不适应何飞赵平的低姿态,当然了,就算两人的恭敬态度导致胖子内心发虚,但该演的依旧要演,该说的终究要说,若是一直站着啥都不说,届时诅咒可就要扣分了。
「咳,咳咳!嗯,的确有点事。」摆出幅符合身份的领导架势,何飞话音刚落,陈水宏便顺势点头,然后合情合理谈及重点:「那个,小何,还有小赵啊,最近校内一直在传学校即将举办旅游活动的事,你俩应该听说了吧?」
胖子的暗示被何飞两人瞬间明悟,不仅明悟,他俩甚至都能猜出陈水宏接下来会说什么,果然,见两人集体点头表示听说过,对面,叹了口气,陈水宏面露苦涩公布真相:「其实这事并非谣言,而是真的,早在一周前,布诺斯基校长就开始琢磨如何庆祝50周年建校,最后决定以全校旅游的方式外出游玩,地点则定在了乌拉尔山,说实话,考虑倒乌拉尔山环境恶劣,一开始我是不同意的,甚至都苦劝过校长,可惜我劝不动他,最后都被惩罚了,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莫非剧情无法人为更改?诅咒不允许执行者改变剧情?)
说到「惩罚」二字的时候,陈水宏稍微加重了些语气,闻听此言,何飞先是一惊,旋即接过话惊讶说道:「原来这事是真的,对了,既然学校已经决定旅游,那之前又为何保密呢?还有,陈副校长你这次找我们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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