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赵平如何,进入客厅,行走几步,就在几人即将踏上二楼楼梯之际,楼上传来声音,一段略显苍老的男人询问声:“艾拉,有客人吗?是谁和你在下面?”
聆听着话语询问,顾不得回答,深知父子关系不睦的艾拉行走时不免稍加回头看向詹米,而后压低声音善意提醒道:“关于你父亲,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艾拉出于好意试图提醒,不料对父亲极其厌恶的詹米却完全不理这茬,只是用生硬语气一边继续走一边随口回应道:“他的事我并无兴趣,该知道的我已经都知道了。”
说罢,望了眼楼梯上方,青年就这样在甩下一句生硬回复后干脆直接登上楼梯,而现已被甩至身后的艾拉则毫不介意,转而以担忧语气适时加大音量,用极似担忧的语气仓促补充:“听着詹米,你爸爸不会和你干架,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他再也不会和任何人干架了。”
詹米仍头也不回继续行走着,当然,目睹着眼前这幕和原电影一般无二的交流剧情,一直沉默寡言吊于末尾的赵平其警惕心愈发提高,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场之人唯有他明白女人刚刚那句‘他再也不会和任何人干架了’的真实含义!
可惜,他不能说……
不单不能说,相反他还要尽可能装作毫不知情,尽可能演绎出一幅当局者迷姿态。
(嗯,事态发展基本和原剧情相差无几,既然遵守剧情,那么就目前而言我和詹米应该是安全的,毕竟电影里的詹米首次进入庄园时末尾便是平安离开,所以……算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
不得不说这栋位于庄园正中的别墅的确豪华,虽为上世纪初所建,放到现在亦显过时,但那又如何?这里终究是豪宅,是真正有钱人居住之所,进入二楼,就见走廊两侧装饰颇多,整体维持着当年风格,边走边看继续前行,穿过走廊,最终,詹米推开一扇房门,随即走进这处颇有古典韵味的昏暗房间。
受窗帘遮挡之故,阳光不算充足,典雅的房间稍显昏暗,透过微弱光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男人体态佝偻靠坐轮椅,花白的头发证实着此人已不在年轻,念约五十余岁,穿着套虽过时但终归华贵公整黑色西装,其洁白的脖颈衣领亦额外扎着枚绅士蝴蝶结,整体较为庄重,只是看起来男人身体状况貌似不太好,除脸孔浮现出一种不健康苍白外,嘴巴竟还罩着枚输氧管,不错,苍老男人便是奥尔家族现任家主奥尔爱德华,正是詹米那位仇恨已久的亲生父亲。
诚然詹米同父亲关系恶劣已久,但是,时隔多年,当他再次见到这位许久未见的父亲时,尤其当发现对方竟变成这幅模样时,金发青年着实愣住了,他,双目微睁,神情骇然,似乎很难理解往日身体健康的父亲有朝一日会变成这幅模样?.
父子见面,相视不语,至于那紧随其后步入房间的艾拉则趁机近前匆匆准备,走到轮椅旁替詹米父亲摘下氧气罩,其后便站于男人背后不在移动,过程普普通通,举止安然淡定,所做意图无非置身一旁照顾男人,不过,如仔细观察,事实上仍能发现一丝细节,一丝极难引人注意的微小细节,那就是……
当女人站在轮椅一侧,置身于男人背后时,女人的左手被男人和轮椅挡住了,右手则在不经意间轻轻拍了拍男人肩膀。
见此一幕,早已从电影中获知一切的赵平登时情不自禁打起冷颤,看的他面色微变,看得他毛骨悚然,他知道女人之所以站在男人背后原因是什么,原因?原因赫然是操控!唯有这样她才能遮掩男人那早已被掏空殆尽的后背脊梁,遮掩那根用来支撑身体的木质转轴,然后用那根转轴进行操控,操控着身前这具尸体傀儡!
没有错,尸体,死人,也就是说自己与詹米此刻所面对的仅仅只是具尸体,苍老男人早已死亡,早已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凄惨尸体,可,诡异的是,男人明明死亡已久,尸体却硬是在继母艾拉的腹语术连同隐秘操控下得以复活,变得活灵活现仿若真人,既能说出任何声音又能做出各类表情乃至各种动作!
随着氧气面罩脱离嘴巴,对面,男人动了,缓缓抬起脑袋,虽无法从轮椅起身但其面部表情倒完全与常人无异,男人没有理会赵平,只是当先朝詹米出言道:“没想到我的儿子来了,好一个惊喜。”
语调低沉,口吻依旧,同八年前一模一样,至少在詹米看来那绝对是父亲的声音。
见父亲这幅模样,詹米面带疑惑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苍老男人用沉默予以回应,见状,为了防止尴尬,无奈只好由身后女人代替丈夫回答了青年问题,艾拉用遗憾语气朝对面詹米解释道:“两个月前你爸爸中风了。”
一听是中风,詹米神色微凝,再次追问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听罢此言,苍老男人不觉摇头,良久才以一幅苦涩表情叹息回答道:“这么多年你从不往家里打电话也从不回我电话。”
詹米:“那是因为我一直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
父亲:“我以前应该不是那种容易和别人相处的人,不过我已经变了。”
詹米:“真的?”
父亲:“是的,中风可以让人改变,就好像你当年对我态度那样大幅改变。”
见詹米沉默不语不在回应,直到此时,苍老男人才转移目光看向一旁,看向那名和儿子一同前来的陌生男子,打量片刻,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詹米,你旁边这位相貌斯文的先生是?”
“他是我在市里的朋友,赵平,一名精通法学的专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