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陈府所豢养的江湖武者还摩拳擦掌,想要动手。
张扬只是运转真元,沉声喝道,“尔等是要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着大理寺缉盗司来找你们!”
大理寺原缉盗、镇狱两司专门擒杀各种为非作歹的江湖高手,对江湖武者的威慑力可比锦衣卫大多了!
刚刚还跃跃欲试的江湖武者都老实了下来。
看上去最壮实的柳实,瞄到了江宁县令林儒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冤枉,县令大人,我们冤枉,你是知道我们的,我们怎么可能和倭寇勾结呢?!求你为我们做主!”
这等行为做派完全和他的形象不符啊。
张扬闻言瞄了一眼江宁县令道:“你就是江宁县的县令?!”
林儒岳是真的不想和锦衣卫打交道,虽然近年朝廷改制,收回了锦衣卫的审讯之权,但其恶名深入人心,这就是群shā • rén不眨眼的活阎王啊!
“下官正是林儒岳!”林儒岳表面上看去礼节周全,实则两股战战。
此也非林儒岳胆小之过,他是个文官,不是杨清源那种,很传统的,没有和这些武夫打过交道,更何况张扬身上杀气腾腾。锦衣卫指挥佥事又是正四品的武官。
即便是林儒岳尽可能平复心情,身体还是忍不住做出自然反应。太祖高皇帝年间,不止有多少官员死在昭狱之中。
“我观林大人与这群叛贼一道喝酒吃席,这是关系匪浅啊?!难道……”
张扬的话立时把这位江宁县令吓得面如土色。
王介、陈佑、柳实、到底有没勾结倭寇是不是叛贼,有没有勾结倭寇他不清楚,但是杨清源身为扬州黜陟使、镇抚使,已经可以统领扬州境内的一切军政要务,其职权直逼故唐节度使。
他奉命都督扬州军政事,他说谁是反贼,谁就是!
与叛贼关系匪浅,那不就是叛贼同党?
能够当上考上进士,当上一县县令的,又岂会是蠢人,他当即站出来跟他们划清界限,正义言辞地表示,王介、陈佑、柳实、三人勾结倭寇、罪大恶极,自己与他们根本熟,绝不是一路的。
只要不是傻子,面对这种局势,都不愿意掺上一脚。
这位林县令连忙告罪离去了,心中庆幸万分,还好昨日将四人送的礼物都还了回去,不然今天的名单上或许还要多他林儒岳的名字。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好他老林心中信念坚定。
以他的官场经验来看知道王介、陈佑、柳实、三人彻底地完了。
他虽然尚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三人都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们出的事也和药材有关。
再结合三人贪婪成性的为人和金陵突发的疫病,多半是在药材的供应上出了什么龃龉。
不过这位杨大人的官声,林儒岳也是有所耳闻的,想来是这三人漫天要价了。
一路小跑,林儒岳满头大汗,待回到家中之后,竟然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心中顿悟,日后必要清廉为官,造福一方,这般面对锦衣卫之时,才不会有这般心虚的感觉。
……
不提这位林县令的心中体悟,杨清源收到了手下的禀报,他们已经将王介、陈佑、柳实三人擒拿,所有的家财、药铺、仓储也被尽数查封,成吨的药材正在清点分类,准备装车运往金陵。
“你做得不错!”
杨清源对着下方站立的卢辙说道。
“小人不敢当杨侯谬赞!”
卢辙很聪明,断臂求生这一招用得炉火纯青。
不仅仅将所有的药材捐出,还顺带捐出了大半的家财救济金陵的病人。
这反倒搞得杨清源不好对他下手了。
无他,若是这般心向朝廷,在疫病之中出钱出力的人都被杨清源处罚了,那其余商人谁还敢为朝廷出力?!
若是处置不当,还会严重折损朝廷的公信力,即便是要动他,也不能在最近这段时间动。
百姓有的时候更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自己认为是什么。
至于事实到底如何,他们有时候反而不关心。
“你手上有几条人命?!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