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形似灵蛇的诡异山峰已经被人从内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里的布景风格一看就知道,妥妥的血河宗风格没跑了。
一众身穿血色袍服的血河宗弟子正跪于地面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宗主出关。
……
“张三丰、王重阳、北冥子,你们凭什么认为我血河之道是错的!”
“道无高下之分,正邪之别!这是道祖所言,你们凭什么推翻,天衍四九,大道三千,为什么容不下我血河一脉!?”
“恨!恨!恨!
!这些牛鼻子一口一个悲天悯人,却将我血河门人尽数诛杀,你们吐纳自天地,我们掠夺于众生,有什么分别?!”
“我血河一脉,一日不亡,便要和你道门血战到底!”
黑暗之中一双眸子突然睁开,最初之时尚有懵懂迷茫之色,渐渐化为坚毅和果决。
此人正是闭关三年的血河宗宗主。
刚刚那些话,乃是他师傅临终之前所言,时时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血河宗与佛道两门决战之前,血河老祖心知此战凶吉难料,便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给了血河宗的一个年轻堂主,并且嘱咐于他,若是这一战血河宗败了,便由他带着血河宗的年轻弟子退往南疆,以求东山再起!
血河与佛道的终局一站,血河老祖最终还是死在了张三丰的真武剑下。
血河宗当年的高手被佛道两宗诛杀殆尽,只余下寥寥数人苟延残喘。
那名年轻的堂主,就是现任血河宗宗主的师傅,第二代的血河宗主。
他师傅虽然天资不凡,但终其一生都被困在了法天象地之境,这样的武功别说是重振血河宗声威,便是比之当年的血河老祖都有所不如,如何能胜过张三丰?!
这六十年间,张三丰的威名在江湖上越来越高,血河宗的人一步步见证他从一个道门的小道士,成为领袖天下道门的道尊。
真武剑扫荡群魔,威压天下。
天机楼的榜单之上,从此只争夺天下第二。
张三丰百岁的武当寿宴之上,他亲眼看见了张三丰随手一拳将同为法天象地的百损道人轰得重伤欲死,百损的身上似乎还有什么护身之物,不然他应该是当场毙命的。
血河宗主虽然自信能够胜过百损,但胜过得也是有限得紧,以他现在的修为别说是找张三丰报灭道之仇,怕是连从张三丰剑下逃生都很难……甚至张三丰这个牛鼻子杀他都不用真武剑……
唯有破入天人之境,才有机会胜过张三丰,才能带着血河宗重回神州。
故,这些年血河宗主一直在探寻天人之法,但天人之谜在江湖上失传多年,甚至没有文字记载,无人知晓到底何为天人。
血河宗多年苦心孤诣,终于研究出了一个结果——血河宗门人,无法入天人合一之境。
或许张三丰、王重阳那群牛鼻子不全是错的,血河宗的道或许没有问题,但血河宗的法有问题,血河宗主能够感受到自己根本没法摸到天人合一的门槛。
想要更上一层楼,必须找到新的路,眼下已经有眉目了。
当滴漏中最后一滴水滴下,血河宗主知道,到了自己该出关的时候。
一直禁闭的石门,突然轰然打开。
一个身穿黑袍,不过三十岁左右的人从石室之中走了出来。
“参见宗主!宗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下方的一种血河宗门徒神情狂热,或许护法一系和长老一系争斗得如火如荼,但是对于血河宗主,他们都是敬畏臣服。
“本座闭关三年,已找到我血河宗前路,断生之境就在眼前!”
血河宗主的话,语气平澹,但是在血河宗门徒之中再次引起了一阵欢呼。
退守南疆,苦撑待变,今日终于有结果了!
血河宗宗主的目光看向了北方。
神州之地,他们终将回去,堂堂正正地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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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护生居。
原本幽静的护生居迎来了许多的客人。
在杨清源发文给金陵府之后,金陵府衙对此高度重视,由金陵户曹亲自牵头,成立了户籍登记小组,亲自登门护生居,为这些孩子进行登记。
且不说,登记遗漏人口本就是户曹的职责,就凭这是绌陟使行辕亲自发文过问的事情,金陵户曹就将其办得妥妥帖帖的。
这就相当于市民政局局长接到了督察组长,原北方军区、东方军区联合司令部司令,原最高法一把手,上将杨某人的行政公文。
这种心情就不难理解了。
用这种权力来办实事,固然是好的,但在使用这种权力的同时也需要警惕。
杨清源也是人,也有私心,一旦有一天,杨清源开始以权谋私,那朝野上下又有多少人能治住他?!
在这些孩子都录入户籍之后,师妃暄也回到了金陵府衙。
杨清源再度见到师妃暄的时候,她的精气神又发生了变化。
这神态气质风韵,与当初在大理寺第一次相遇之时相似,但是原本的虚伪空浮之感已经消失,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真实。
“不过一日不见,师仙子的变化不小啊!这容姿倒是更胜往昔了。”杨清源见状调侃开口道,当然同时也是在试探师妃暄。
师妃暄面对杨清源揶揄,只是嫣然一笑,“杨侯此话是否真心,若是真心又何必用这种语气说出呢?!”
相比于之前虚伪的大度,这个时候师妃暄的回答才更显得真实。
“看来师仙子是真的悟到了什么!”杨清源的面色也恢复如初,如往日一般,云澹风轻。
“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师妃暄神情专注,”当年禅宗论道,五祖宏忍法师的弟子神秀大师被慧能大师所败,妃暄原本也以为南宗禅法才是正道,但是在金陵的这些日子里,却领悟到了北宗禅法的皮毛。”
“哦?!”
“妃暄欲重立北宗法脉,请杨侯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