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启禀大人,每一卷记录未免丢失,都是有副本的!”
“副本在哪?!”
书吏指了指后方的一出书格,“那里就是就是小吏存放副本的地方,每有检查记录归档,小吏都会誊抄一卷副本。”
小吏说完之后,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又说出来了,忍不住有手自己抽了自己的嘴巴,又多嘴!!
杨清源看着小吏的动作,知道这是典型的反光恐惧症的症状,有些人在面对反光,特别是刀剑的反光时,会引发的一种综合并发症。
“将副本全部带回衙内!”
书吏一听杨清源此言急了,这些案卷副本要是被杨清源带走,那主簿回来能活剥了他,再也忍不住的书吏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挡在了杨清源的身前。
“大人这不太好吧!?”
杨清源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朝他身后的扬了扬下巴,随后继续翻动书页。
书吏朝后看了一眼,反光晃得书吏眼睛有些不舒服,但他面色不变,镇定自若。
“这太不好了!!”
“这么多的书,要是靠这几位大人拿,那得拿到什么时候去?!小人这就给您去备辆车,也方便各位大人运回衙内!”
说着书吏就一路小跑,奔向了后衙。
杨清源微微思索,也没有打断他。
在场的捕快大部分都是习武之人,虽然识得几个大字,但是要他们整理案卷寻找线索,这就强人所难了,这些案卷最终还是要带回大理寺中,让大理寺的书吏查看。
而铁成铉也需要带着人留在漕运码头,防止有意外发生。
如此一来若是能有辆马车,也不错。
片刻后,一辆马车就已经在漕运司衙门正门前等候,铁成铉指挥捕快,将半年内的案卷详情都装入车中。
神都为天下贸易中心,大周最繁荣昌盛之地,千藩俯首,万国来朝。且神都八水环绕,其中八成的货物进出都靠漕运商船,每日的检查记录就有厚厚一本书册。
半年的检查记录,堆放了小半辆马车。
杨清源在辞别了友好的漕运司书吏之后,吩咐铁成铉带人在码头附近戒备,同时监视漕运司和漕帮的动静。
随后选了一个有驾车经验的捕快驾驭马车赶回大理寺。
留下的铁成铉则将一众捕快一分二,由他带领十人负责监视漕帮总舵附近的动静,另外十人负责监察漕运司附近的动静,剩余十人换上便装,进入码头巡查。
在杨清源离开的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身着官袍,带着酒气的官员走入了漕运司中。
此人便是漕运司主簿,刘既白。
刘既白此人堪称是不学无术的典范,虽然会写字,但是不习经义,不擅诗赋,不通策论,不晓律例。
虽然练过武,但是不擅刀枪,不精拳脚,难通骑术,未能健体。
很标准的一事无成。
当然也不是一点优点没有,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大到足以让他能当上这个油水十足的户部漕运司主簿。
其父为礼部左侍郎刘宾,正三品上。
刘宾年过四旬有这么个宝贝儿子,自然是万千宠爱,自家孩子不愿读书,为了其能有个较好的前途,刘宾给他讨了一个监生,让他在国子监里进学,希望能有所成就。
奈何刘既白确实是个奇才,七岁识千字,读书无所得。
尤擅喝酒狎妓,对于京城之中各家花楼的头牌特色了如指掌。
刘宾无奈之下只能动用人脉给他在户部之中找了份差事。
然而人走运了,什么好事都来,上一任户部漕运司主簿因病告老,太子楚王两派为了这个位置争夺不下,于是乎这个位置就落到了当时户部漕运司中没有政治立场的刘既白头上。
无他,只是因为人傻好控制!
到了任上想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的刘既白发现自己就是个空架子,各方势力在此冲突。
刘既白只是草包,不是真的傻。这种斗争一旦陷进去,他的这小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索性三不管,每日喝酒逛花楼。
每月上面上供的银子有他一份,别的一概不知。
当然了,就算管,刘既白的指令出了漕运司也没人听。
如此机缘巧合之下,这位子一坐就是三年。
但是今天,一向不管事刘既白不忍了,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被他的人欺负,自己得忍着;楚王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他也得忍。但是你杨清源算个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正五品的大理寺丞,虽然比自己高了整整两品,但那又如何,家父刘宾,礼部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