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将军在里面?”
皇上语出惊人,艾里飒不抬头都能想象皇上头上能有多绿。
所有奴才都低着头,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怎么?都哑了是吗?那这舌头留着也没用,割了吧。”
艾里飒一惊,其他人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你为什么不求饶?”
皇上的面孔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说:“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您说出口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奴才心知求饶是做无用功,便不敢再求饶了。”
皇上俯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残暴:“不,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割你的舌头,我要你的命。”
艾里飒的心一沉。
“皇上,她是新来的奴才,不懂事,求您饶她一命吧!”
老怪低下头为她求饶,艾里飒一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皇上的眼眸微深,眼底快速的闪过了什么,半响才说:“新来的?”
他像是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是刚从牢里新出来的奴才吧!你以为朕忘了你吗?胆敢爬皇床的恶心玩意!”
他狠狠的一挥袖,看着从寝室里走出来的廉亚誊,冷声质问:“皇后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人都敢往宫里藏,真当朕不会杀了你吗!”
廉亚誊睨了她一眼,“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不懂。”
“你把这狗东西安排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恶心朕吗!”
皇上指着她,脸色冰冷。
艾里飒低垂的双手缓缓紧握。
一会恶心。
一会狗东西?
这皇上还有完没完了?
不过她真没想到她这张脸皇上还能记得?
“皇上若是这么想,那臣妾也无能为力,毕竟不论臣妾怎么说,皇上都是不信的。”
廉亚誊的神色冷淡又高傲,气势上可半点不比皇上低。
皇上的眼底布满阴霾。
“皇、后!”
艾里飒眼神疑惑,察觉到了不对劲。
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势如水火,皇上宠爱幺贵嫔,而皇后跟将军暗度陈仓,那幺贵嫔又为什么会跟皇后争风吃醋呢?
“臣妾在,皇上可还有其他的指示?”
廉亚誊一点都不慌,皇上一言不发,廉亚誊便说:“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赶紧下去,免得留在这碍了皇上的眼。”
艾里飒松了口气。
队长万岁!
她的脑袋保住了。
“慢着!”
正当艾里飒和老怪要离开的时候,皇上却突然出声。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可以不shā • rén,但这舌头,必须割!”
皇上的话语决绝,廉亚誊的脸缓缓的沉了下来,艾里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队长一定不会放弃她的对吧?
正这么祈祷,她就听到廉亚誊轻飘飘的说:“那就带下去割了吧。”
艾里飒:“……”
等出了这个世界,考虑给队长炒个鱿鱼吃吧。
艾里飒和老怪一起被拖了下去,她本以为这割舌头只是演场戏,直到看到老怪的舌头被活生生的割去后,她才知道这不是演戏。
艾里飒瞳孔剧颤。
怎么会?
老怪可是怪物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惨叫声不绝于耳,艾里飒沉下了脸,双拳紧握,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该怎么办?
突然,手腕一热,她脸色惊变,猛地回头,愣住。
抓着她的人,是老怪。
老怪将她拉到了角落,她还没说什么,就见老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往它身上摸了一下,下一秒,老怪就变成了她的模样被侍卫抓上去。
老怪再次被割舌了,艾里飒在人群的掩护下躲在角落,看着老怪痛苦的面容,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涌遍全身,她咬紧牙关,紧紧的抱住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战栗。
‘她’在害怕,但并不是她在害怕。
看着倒在地上鲜血淋漓的老怪,她突然意识到,就算有外来因素的干扰,一些会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比如皇后娘娘和将军通奸。
比如皇上来抓奸并发怒,就算有廉亚誊的阻拦,他们还是被割了舌头。
再比如,老怪一二再再而三的帮她。
她心知自己几斤几两,老怪虽然好说话,可它归根结底是怪物,它不可能这么舍己为人的帮她。
除非,它帮的不是她,而是某个曾经在轮回里存在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她如今真正在演的角色。
她所感受到的负面情绪,都是‘这个人’曾经的感受。
她感觉他们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他们无法挣脱,只能按照世界原有的轨迹,将轮回里曾经发生的事再经历一遍。
酷刑结束,老怪再也无法说话,但它似乎早就习惯了,擦掉了鲜血,又变回了老怪的模样继续干活,还不忘用手比划着让她一起。
艾里飒跟在它身后,没走多久,遇到了幺贵嫔。
她和老怪连忙蹲下行礼,艾里飒还记得自己此时已经被割了舌头,就没有说话。
她以为幺贵嫔和他们同为怪物,不会为难他们,可此时幺贵嫔却冷下了脸。
“怎么?见着本宫连行礼都不会了?”
老怪急忙抬头意图解释,可是张开嘴却是满嘴的鲜血,幺贵嫔面露嫌恶。
“大胆!竟敢让本宫看到如此污秽的一幕,简直脏了本宫的眼!来人,把他的眼睛给本宫剐下来!”
艾里飒一惊,忍不住刚要反抗,老怪却抓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冲她摇了摇头。
艾里飒愣住,而这刹那,幺贵嫔的手下已经制住了老怪,将它的眼睛硬生生的剐了下来。
她的瞳孔剧颤,回头看着幺贵嫔脸上得意的笑,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但她很清楚,这恨意,并不是属于她的。
幺贵嫔走了之后,老怪倒在血泊中,艾里飒正想上去扶他,却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眼睛上的血,神色淡然的站了起来。
艾里飒终于没忍住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干脆蹲下找了个小树枝。
它在地上写道:‘轮回,每个人或怪都必须重复经历那七天里发生过的事,无论你知道与否,愿与不愿。’
“那我呢,我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艾里飒的声音发颤。
她在这轮回里,扮演的到底是谁?
老怪扔掉了树枝,站起来离开。
这次,艾里飒没有跟上去。
“公公,您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艾里飒的思绪,艾里飒回头,看到完好无损的微忒,眼眸微沉。
微忒是皇后殿中的奴才,可刚才被割舌的那群人中却没有她的存在。
那么,她去哪里了?
“我来这玩呢?”
艾里飒用废话学回应。
她一个太监,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干活的,还能是干啥的?
微忒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公公好雅兴啊,正好我这会儿也没事。”
她顿了一下,朝她抛了个媚眼:“公公,要一起玩吗?”
艾里飒:“……”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艾里飒忠于人设,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好啊。”
微忒面露娇羞,垂首往前走去,艾里飒跟在了她的身后,眼眸微深。
微忒的任务是什么?
跟他们一样吗。
微忒将她带到了一处茅草房,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门,满脸娇羞:“公公,请。”
艾里飒配合的露出如饥似渴的眼神,但却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说:“小忒这是等不及了?”
微忒用手帕捂住嘴角,用嗲嗲的声音说:“公公何必说的这么明白?”
艾里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她看了一眼半开的门,催促:“那你还不赶紧进去?”
微忒的神色一滞,但还是挥了挥手帕,说了一声讨厌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前还不忘丢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
艾里飒一步、两步走到门口,看着在门内等候的微忒,微微一笑,抓住了门把。
微忒的脸色惊变,但已经来不及了,艾里飒直接将门关上落了锁,她得意拍了拍手。
想坑她,没这么容易!
真当她没看到门背后那两三个倒影吗?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仙人跳呢。
不过她如今的样子跟微忒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微忒为什么要设计她?
怀揣着这个疑惑,艾里飒转身正要离开,一抬头,微忒站在她面前,笑容温柔。
艾里飒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三步,回头,门紧闭着,再回头,微忒的笑容刺眼。
“公公莫不是忘了,这柴房……可还有个后门呀?”
微忒捂嘴轻笑,笑里散发着阵阵冷意。
艾里飒:“……”
失策了。
“那公公是要自己进去,还是让我带你进去呀,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让人发现了,那多不好呀。”
微忒的声音娇俏,话里却尽是威胁。
艾里飒睨了她一眼,笑了。
“行,既然你如此主动,那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她说着半开的后门走了进去,而走进去的一瞬间,一个棍子当头就打了下来,艾里飒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此时微忒正好走进来,看艾里飒轻而易举的躲过攻击,眼神微变,她反手将门关上。
三个太监拿着棍子,看着艾里飒虎视眈眈。
“一个爬床的贱骨头也敢伺候皇后娘娘?也不怕脏了娘娘的眼!”
站在左边的太监张嘴粗话,右边的太监接话,“就是,你竟然还敢公然将杆公公推开,你将杆公公至于何地!杆公公可是伺候了皇后娘娘五年之久,就凭你一个新来的,也想取代他?”
艾里飒眉头微皱,看向躲在角落的微忒,眼里带着疑惑。
她以为是微忒要设计她,可这会儿怎么那么像皇宫欺凌的戏码?
她看向站在最中间的太监,盯着看了半响,才发现这太监就是原本伺候在廉亚誊身后的太监。
也就是皇后娘娘真正意义上的贴身奴才。
合着她是因为行事太嚣张才被他们设计?
这是打算私下里给她一个教训啊。
那微忒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小狼子,机灵是好事,可是如果挡了别人的道,那就不是好事了,在这宫里,比机灵更重要的……是识相!”
站在最中间的杆公公眼神狠戾,说完这句话,他给其他两个太监使了个眼神,两个太监便拿着棍子上前,艾里飒抿紧了双唇。
如果没猜错,这跟割舌一样,都是这个轮回里必须发生的事。
可这样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事事都被人操纵的感觉,让她很……不爽啊!
她抬眸,眼底红光闪烁。
三秒之后,三个太监失去意识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她扔掉抢过来的棍子,看向微忒,此时的微忒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两个人无声对视。
“哗啦!”
窗户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开,砰砰作响,像是昭示着谁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