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一大帮人喝酒,十几岁,二十郎当的青年,辍学的,休学的,混沌的,游手好闲的,兜里没钱,前路也看不见,凑在一起,败犬一样,一样的胡天海地的吹牛逼,吹到醉成一摊,像条躺在路边的死狗。
周齐吊儿郎当地混在里面。酒喝得最多,话却最少。
十几岁的时候,周齐记得他……好像是个话很少的shǎ • bī青少年。
他不喜欢吹牛逼。
因为周齐基本不会去想实现不了的事。
因为想过了,想过,努力过很长时间以后,会发现,实现不了的事是真的实现不了。
但最近周齐在想一件也实现不了的事。
他在想,如果他是在现实世界认识的傅明贽,会怎么样。
但显然,如果傅明贽是他现实世界的人,他十有八/九连认识都不会认识这人。
上学,他翘课,人家年级第一。
工作,他职业选手,人家社会精英。除非傅明贽是他俱乐部老板,不然他根本跟傅明贽这种人没任何交集。
可既然都在想实现不了的事了,那再不切实际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如果他是在现实世界喜欢的傅明贽,那他可以就喜欢傅明贽几十年了。
周齐保证。
他是真tā • mā • de喜欢傅明贽啊。
可有屁用。
实现不了的事情永远实现不了。
吃完十二点半,离下午工作还有好几个小时。
周齐回房间,开了机子,点进了排位。
今儿周一,服务器人少,王者段位更少,排了二十多分钟没进去。周齐闲,出去取了听可乐。傅野管他特别紧,周齐基本每次就隔几天才买个一两听放冰箱里,等傅野发现可乐的时候只剩易拉罐了。
回屋时,周齐余光又瞥见了柜子上的那副平光眼镜。
脚一顿。
傅野戴眼镜……怎么说呢。
片场傅野不摘眼镜,戴着眼镜亲他,亲一次他立一次。
周齐勾了眼镜回房间了。
傅野比周齐晚了一两个小时到的家。傅野没在外面看见人,就习惯性地去了周齐房间。
门半掩着,偶尔几声点鼠标的声音。
傅野在半掩的门上敲了一下,只敲了一下,手就停在了半空。
周齐叼着短T下摆,用面巾纸擦着眼镜,懒洋洋地侧过头,抬了抬眼:“你回来了啊?”
傅野看着他没说话,周齐就兀自说了。“想这么干好久了。”他把眼镜放一边去了,开了游戏。“你要嫌脏,就送我吧,我以后说不准还会用好几次。”
傅野走到桌前,摩挲了半晌眼镜镜框,眼色发沉。他俯下身亲了亲周齐,低低地问:“这样就够了?”
“不够。”周齐笑了声,“还差局排位,双排吗?”
“……”
五月底了,《十七》八月初上映。
上个世界没收好尾,走得太突然,所以周齐准备这个世界正儿八经地做个结尾,至少看不能不让熟人把他当失踪人口处理。
所有事最好在电影上映前就处理好。
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FN,一部分是CMR,最后一部分是傅野。
FN主要是传娱合同的问题,原主和公司签的合同是五年的,这才第三年刚刚开始。所幸原主是个走后门的,还有找堂叔商量的余地。
周齐去找了刘义红。
“你的意思是……单飞?”刘义红问。
在刘义红女士的办公室。周齐坐在她对面,笑了笑:“不是单飞,是我准备隐退几年。”
虽然他是个走后门的,但周齐原本也估计刘义红不会轻易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