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都督府内,蒋奕一大早起来,披着衣裳理事。
他穿得很厚,膝上盖着绒毯,旁边的炭盆也燃着,进来回话的部下略待久一点,无不被逼出一头细汗。
蒋奕略分出一点心神,扫了眼擦汗的副将,说道:“我如今半点寒也受不得,只能辛苦你忍一忍了。”
副将忙道:“都督说哪里话?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起这事件,都督府部属无不恼恨。
都督原是上马能杀敌,下马可赋诗的风流人物,自从去年江都一战,受着重伤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这身子骨便差了许多。性命是保住了,可天稍微一冷,骨头就冻得发疼,只能这么捂着。炭盆,绒毯,能用的都用上,才稍稍缓解一些。
而这一切,都要拜那位徐三小姐所赐!
两人说了些公务,事情告一段落,蒋奕抬头看到窗外落叶飘零,怔了一会儿问:“阿越有消息吗?”
正在奋笔疾书的文书搁笔站起来,答道:“上一封信是两日前收到的,您已经看过了。”
蒋奕“哦”了一声,继续发呆。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回收到姜先生的信,他本不打算让江越去的。这小子,自从江都一战便入了心魔,比以往更用功了,也更钻牛角尖了。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奈何解开心结不容易,说了几回没什么用。
先前上京,蒋奕也是想让江越散散心,把心里那根弦松下来,不想又出了事。
他其实没怪罪江越,姜先生都跟去了,他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连姜先生都措手不及,江越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怪自己运势不好摊上了。
江越从京城回来,心结就更重了。收到姜先生的信,他还没发话呢,这小子就自己来请命了。
蒋奕否决过,但江越不依不饶,甚至跪下来相求,最终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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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意这件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江越当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心病还要心药医,这一切的缘由在徐三小姐身上,如果这趟出去能够找到那个契机,或许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