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的妒妇之名满朝皆知,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信了。
这个余充,自律了半辈子,没想到最终因为女色惹来大祸,真是时也命也。
不过,端王?他派人接近余充,居心何在?
皇帝此时反倒沉默下来,并没有立时出声训斥。
端王心里一咯噔。皇帝没把他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他可是时时将这位皇兄放在心上。此时皇帝越是冷静,越是说明他内心怀疑。
他立刻跪了下来,申辩道:“陛下!臣弟不知道余夫人和余小姐说的是何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请您明察!”
“误会?”余曼青冷笑不止,“端王殿下,家父说得清清楚楚,您派来刺探他的便是这位薛大家,事后我家护卫亲眼看到她进了端王府,怎么可能是误会?您这是仗着家父身故,就将脏水都泼到他头上吗?”
说到这里,余曼青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哭着说:“陛下,是臣女害死了父亲。方才臣女在此观看龙舟,忽然来了个婢女,将臣女叫了出去。臣女先前与徐三小姐有些不愉快,原以为是她的人,出去才知道是端王派来的。臣女为她胁持,假借名义叫了父亲来,父亲担忧于我,这才中了他的诡计。陛下,求您为父亲伸冤,还他公道啊!”
余曼青在人前演了多年的戏,哭起来情真意切。这番话大体是她以为的真相,又把自己对端王不可说的心思摘了出去,合情合理,令人同情。
端王听到这里,终于抓到了一个疑点,立刻说道:“陛下,余大将军遇刺的关键就在这个婢女身上,请您速速派人搜查。臣弟没有派过什么婢女,愿与此人对质。”
余曼青立刻打断他的话:“王爷,您这么肆无忌惮,这个婢女早就被处理了吧?这会儿说什么对质,哪里还找得到人?”
端王脸色微变,沉默下来。
余曼青都能想到,陷害他的人会想不到吗?真是好毒的计,他思前想后,竟找不到漏洞为自己脱罪。
果然,皇帝派人出去查问,翻遍了都找不到那个婢女。
这段时间,足够余曼青冷静下来了。她看着父亲残破的尸首,除了悲伤外,还浮起浓浓的不安。
她很清楚,自己能跟太子定下婚事,是因为父亲大权在握。现下父亲没了,接下来她还要守孝,那这桩婚事该怎么办?
余曼青思来想去,最终咬了咬牙。
不能藏拙了,她要借着这个机会立下功劳,保住婚事!
“陛下!”余曼青再次喊道,“臣女要告发,端王如此辣手,是因为家父对他起了疑,他担心家父将这件事告诉您,才要shā • rén灭口——端王他有不臣之心!”
皇帝霍然转头,向端王看过去。
这四个字,是任何一个君王的死穴。无论他的儿子,他的兄弟,他的叔伯,只要沾上这四个字,都没有好下场。
端王对上皇帝阴郁的眼神,整个人如坠冰窖。
完了。
他心里闪过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