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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破门(1 / 4)

庭中的宴席间,赵怀悯显然对弟弟有几分不满。

等沈家的三人一走,便转向赵恒,冷道:“八郎,不是什么人,都配和咱们攀亲的。”

显然是方才的那一声“沈表叔”让他心中十分不悦。

他和妹妹赵襄儿一样,对当年沈皇后的独断擅权耿耿于怀,至今未曾释然。沈皇后早已仙逝,盖棺定论,圣人已将过去就此揭过,无人会再追究。

可沈家还有其他人在,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还能像过去那样,借着外戚的身份,享尽众人的奉承吹捧。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极宫里的御座上已换了人,如今他是太子,阿父是天子,根本没必要再对沈士槐和颜悦色。

偏偏八郎是个异类,多年不来往的外戚,那一声“表叔”竟也叫得出口。

赵恒一贯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

在对沈皇后,乃至沈家人的态度上,他和长兄、阿姊都不一样。

在他看来,沈皇后对子女也许算不上亲近,可在为政一事上,却着实极有天赋。正是在她当政的那些年,大魏一步步走入更加繁荣安定的局面,国力强盛,百姓喜乐。

阿父仁善易心软,处理朝政时,难免有思虑过多,举棋不定的时候,正是有当年沈皇后打下的基础,阿父才能做个安稳的守成之君。

他对这位不太熟悉的祖母没有恨意,反而还怀有几分敬佩之意。

他一边暗中留意庭中的动静,一面淡淡地回答太子的话:“阿兄,不论配不配,沈寺丞都是阿父的表弟,是咱们的表叔。”

血浓于水,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底下的一众宾客中,沈家大娘似乎真的已经醉了,正唤了侍女过去,仿佛要离席歇息。

袖口那一段被酒濡湿的地方还泛着凉意,若他没猜错,方才敬酒的时候,沈家大娘便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八郎,难道你真的像襄儿说的那样,打算娶沈家的女郎为妻?并非我要干涉你的婚事,只是,沈家的那个女郎,若只是做一个妾,我不会说什么,可要做你的王妃,那实在是配不上了。”

赵怀悯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赵恒,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明显的不悦。

赵恒顿了顿,没有让步,只是微微抬高了声音:“是又如何?我不知什么配不配得上,我只知道,若不出意外,便应当遵守当初许下的诺言。”

“哼,若沈家那个女郎相貌丑陋,凶悍刻薄,你也要娶?”赵怀悯说话也更不客气起来。

“是。”

赵恒低垂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赵怀悯忽然怒火中烧。

“你!八郎,你看看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个皇子,你这个亲王,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哪里!”

他的声音有些高,坐得近的几位宾客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紧张地看过来。

皇家兄弟忽然起争执,极易引人猜测。

崔桐玉左右看看,笑着缓和气氛:“好了,你们两个怕是都喝多了,快别说了,没影的事,也值得你们起争执?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赵怀悯已经移开了视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异样的,愤怒的红。

另一边,崔贺樟已经让府中豢养的伶人们到了台上,自己则向众人告罪,称方才喝了太多,不胜酒力,要暂时下去歇息一番,请侯夫人代为招呼。

赵恒想了想,趁机站起来,板着脸道:“阿嫂说得对,我的确喝多了,就不打扰阿兄和阿嫂的兴致了。”

崔桐玉看一眼身边的赵怀悯,赶紧招手让侍女来带着赵恒下去歇息。

赵恒仿佛也在气头上,冷冷地瞪那侍女,不让她靠近:“我不用人伺候!”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转身就走。

他走的方向,恰好就是崔贺樟离去的方向。

一路上,还有两个侍女小心地上前询问,是否要服侍,赵恒始终做出一副怒火难消的样子,一概拒绝。

宴席间的热闹喧嚣逐渐远离,周围的人也变少了。

赵恒放慢脚步,始终不前不后地悄悄跟着崔贺樟。

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十七岁那年起,就自告奋勇跟着军中的将士们上过好几次沙场,大到同吐谷浑人正面拼杀,小到趁夜摸到盗匪的老巢,帮百姓夺回被抢的牛羊,都曾经历过,早就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尤其这一路行来,侍从们仿佛都已被支走了,四下越来越僻静,根本没人发现他。

一连转了好几个拐角,崔贺樟才终于在一间僻静的屋子外停了下来。

赵恒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隐在一株参天古木后面,暗中观察。

崔贺樟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匆匆四下扫视一番,没见到人影,这才冲一同跟来的两名侍从吩咐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

那间屋子进深不长,门一开,就能看见一张长长的卧榻,榻上横卧着一名女子,橙黄色的大袖衫,看起来异常熟悉,正是沈家大娘今日穿的衣裳。

赵恒心道一声“果然”,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崔贺樟,此人竟然胆大妄为到此种地步!

今日是崔老相公的寿宴,便是身为人子,也不该在父亲的生辰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更何况,外头那样多宾客,竟也敢如此放肆。

沈家即便失势,也仍是公侯之家,沈家大娘即便和离,也依旧是清白出身的正经娘子,岂容旁人随意欺辱?

赵恒只觉得怒火中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紧攥成拳,一个个凸起的骨节也渐渐泛白。

……

屋里,月芙自两名侍女走后,便开始忐忑起来。

香炉里的烟雾袅袅地升腾着,带着甜味的香气逐渐浓郁。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种香气有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嗅到过这种气味。

她心中不安,便从榻上起来,环顾四周,想用茶水将炉中的香熄灭。

可目光寻了一圈,却并未寻到茶具的存在。

这间屋子在定远侯府的西北一隅,已然离日常起居的地方有些距离,常年空置,连下人也不住在这处。

想必,崔贺樟怕侯夫人起疑,到寿宴开始前不久,才让人临时布置了一番,屋里的用具并不齐全。

既不能熄灭,月芙便想将窗推开,让那气味能散出去。

可才从榻上站起来,便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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