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搀扶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榻上站起来,只能哆哆嗦嗦地瘫着:“殿、殿下,臣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赵恒冷漠地看了两人一眼,“我的话已说完了,就不打搅沈寺丞一家,这便告辞。”
说完,打开屋门,大步跨了出去。
沈士槐浑身抖如筛糠,也没心思让人去送,只一面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冷汗,一面气势不足地瞪秦夫人,压低声音斥责:“你看看你,办的什么事!”
秦夫人委屈极了,也顾不上忍耐,直接便堵了回去:“我办哪件事,不是事先知会过你的?我还不是……”
她当时只是气昏了头,生怕大娘会记仇,为了报复,破坏月蓉的前程。
“早就对不起她了,你何故这时候来装好父亲!”
屋里的夫妻两个已经互相埋怨争吵起来,一直等在廊檐下的月芙却一点也不想理会。
赵恒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步也没有停留,继续往外行去。
月芙捧着暖炉的手紧了紧,忙提着裙摆跟上去,鹿皮小靴踩在还未完全清扫开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生得娇小,赶不上他的步伐,冰雪又滑,走起来跌跌撞撞,却不敢吭声,生怕又惹怒了他。
赵恒大概有所察觉,原本走得极快的脚步放慢了些,最后停在大门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沈娘子,路滑,不必送了,就到此处吧。”
月芙立刻也停下脚步,站在雪地里,怯怯地看着他。
身旁还有来往的家仆,她不敢同他多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跨出大门,上马离开。
“小娘子,咱们回屋吧,沐浴的热水已备好了,在外冻了两日,可别受凉。”素秋上前唤月芙回去。
两人才转身,就看见月蓉和尚儿两个正站在角落里的屋檐下,看着这边。
尚儿什么也不知道,一见长姊回来了,便小跑过来,欢快地喊:“阿姊,你回来了!昨日尚儿还替阿姊担心了!”
月芙迅速整理好心情,笑着摸摸弟弟的脑袋:“我回来了,尚儿快别担心了,恰好山下有一处轩馆,在哪儿留了两晚,今早天放晴,便立刻回来了。”
一旁的月蓉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警惕,看一眼方才赵恒离开的地方,小声问:“阿姊怎么会同八王在一起?”
“前日回来的途中遇见,都被困山下,今早便一同上来了。”月芙寥寥几句说了说,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实情,只又让尚儿也赶快回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