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仪当晚,他连新妇的房门也没靠近,当场转身离开,骑着马去了慈恩寺,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长安。
听说,他回了河西的军中。
月芙不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时的她,已被折磨得精神涣散,不成人样,自顾不暇,哪怕是唯一的恩人,她也已经顾不上挂念了。
她只知道,两年后,在她自己也已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隐约听说河西传来八王病故的消息。
至于是真是假,内情到底如何,一概不知。
月芙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在朱雀大街,第一次见到赵恒时,自己便会下意识地生出安全感。
那是上辈子残存的记忆留在她脑海里的深刻烙印!
幸好,这辈子,苍天垂怜,给了她预知后事的机会。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抓住机会自救。
“娘子,你看。”素秋轻轻拉了拉正在出神的月芙,示意她朝前面看。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了上一回遇到赵恒的地方。
一处拐角,一片草木,一条连接厢房的长廊。
无数碎光从泛黄的树叶之间洒下,恰落在一道挺拔而坚毅的背影上。
是赵恒,她唯一想要紧紧攀住的一根浮木。
“殿下。”
月芙走近两步,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唤他,迎着金色日光的双眼中渐渐带了几分湿意。
素秋已避到远处,四下看着有没有人靠近。
听到声音,赵恒慢慢转过身来,对上月芙清丽的脸庞,原本透着几许冷意的面目间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似乎被她眼神中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惊了一惊。
月芙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连忙收起情绪,低头先行了一礼。
“殿下今日能来,月芙感激不尽。本不敢打扰殿下,只是,实在有两句话想亲口同殿下说。”
“娘子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直说吧。”赵恒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淡淡道。
月芙咬了咬唇,白净的面上闪过一丝害怕和犹豫。
“不知殿下是否听说,崔郎将要替老定远侯做寿?我父亲也收到了请柬,明日,我会随他们一同到定远侯府为崔相公祝寿。我、我有些害怕,想求殿下,若明日得空,能否也到定远侯府走一趟?”
这几日,她已反复思索过,如今,能暂时压得住崔贺樟的人,只有赵恒一人。
赵恒身份高贵,崔贺樟自然会给他也送一份请帖,只是,他不会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