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褪尽,江沼手里握着暖炉,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雪地里朝着他走来的陈温蹲了礼。
刚蹲下眼前突然一道黑压压的影子罩下来,却是陈温将自己身上的青色斗篷披在她身上,麻利地在她胸前打了个结。
江沼很不适,欲往后退解了那绳儿。
陈温突然伸手握住了她手腕,“别再躲着孤。”
一团浓雾晕在天际,天色压得很低,唯有那银雪的光照在她脸上,陈温清楚地看见她轻蹙眉目,冷冰冰的眸子如一根刺无声无息地扎在他身上,让他突然生了惧,手指一颤缓缓地松开了她,冷风从他的掌心拂过,失了温度,陈温的喉咙艰难地滚动,说道“孤今日也未曾用过早膳。”
那嗓子被风雪吹了一路,带着低沉的沙哑。
江沼抬头诧异地望了过去,便见那双眼睛里也带了风雪吹过后的痕迹,眼角猩红,眸色浑浊。
清晨雪天里的冷风如浸了寒冰的刀子,刮在人身上,只觉得连肉带皮的一阵疼,陈温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你什么时候再来同孤做一顿早膳?孤想吃你做的点心,你熬的粥,还有你煲的汤。”
他还想像从前那样。
——他想要她给宁庭安的那盘点心。
江沼陌生的看着他,不过片刻便也明白了,“殿下若是喜欢臣女做的那些吃食,臣女回去将制作的法子写在纸上,殿下拿回去交给......”
“倘若孤只喜欢你做的呢?”陈温打断了她,深邃的眸子里如燃了一团火焰。
江沼怔住。
眼里的陌生更甚。
寂静地巷子里,白雪铺地,一辆马车两道人影,任由那风冷吹打。
良久一道轻轻的声音响在雪地里,落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清晰无比,“殿下是太子,殿下要臣女做什么,臣女又岂敢违抗,只是,殿下非得要如此吗?殿下应当知道,你我再无婚约,亦无半点关系。”
陈温终究是没再从那双眸子里找到半丝温度——没有眷恋,没有心痛,哪怕是同情也没有。
陈温的心不断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