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沫不吭声了。
林家的人都知道姑姑当年嫁人时,就两口漆木箱子,成为了江陵的一桩笑柄,就因为这事,如今在夫家仍抬不起头。
林姑姑的生母,与长公主府上的驸马是同一个母亲,并非祖母所出,而是林老爷先死的那位夫人所出。
当年她的嫁妆被祖母扣了下来。
听说是她死去的母亲给她留下的。
自此林姑姑也学起了大伯,同林家彻底断了关系,不过林芊沫听祖母说过这事,说那时候林家二房手头紧,林芊沫以为她不该如此记仇,走的时候便丢给了林姑姑一句,“你就和大伯伯一个样。”都是白眼狼。
林姑姑手里的针线一顿,细细瞅了一眼那绣了一半的牡丹,笑了笑。
她同他不一样。
她没有他命好。
——便也比他更毒。
十年前江晖成那番感天地泣鬼神的事,既已被牵出来了,林家的人是死是活,又同她何干。
曾经她问他,倘若与姐姐无缘,他会不会喜欢上旁的姑娘,他说不会。
——那后来的沈烟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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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过后,那树枝上的积雪底下,便悄声无息地冒出了新芽。
江燃来信说,林芊沫走了。
倒不是江家人出的面,就似是上天有眼,那报应一一地应验在了林芊沫身上,总是能先江家一步。
不过短短半月先是林老爷死在了牢里,后来林老夫人犯了疯病,林芊沫彻底没了庇佑,便也生出了挽回秦家亲事的念头,结果秦夫人一番热潮冷讽,林芊沫气得只哭。
林家二房一家正是手忙脚乱,林芊沫终究是不愿认输,夜里偷偷溜出去,想再去求求林家大房的人帮衬一二,谁知半路上就被人一棒子敲晕,醒来就在青楼里。
一夜过后,林芊沫哭着替自个儿辩解,她是清白的。
可谁又相信。
林芊沫的父亲亲手将一段白绫送到她手上,“趁早走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