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便没再问。
倚瑶便劝说道,“奴婢知道公主心头想家,可公主往后是要在这吴国住上一辈子,如今公主初来乍到,总不能先得罪了人,怡安公主的花茶会,公主说身子不适,倒可以勉强推脱,皇后娘娘那,公主无论如何都得去这一趟,先不论娘娘寻公主是什么目的,帖子下来了,咱也不能失了仪,免得落下个我陈国不懂规矩的话柄......”
文乐最是怕听这些,往儿个在宫里听滢姑叨叨,如今又换成瑶姑姑了。
文乐靠在那软塌上,正是头昏脑胀,外头一阵动静,宫女进来才刚禀报了声,“三殿下来了。”三皇子吴允的身影便从那屏障后拐了进来。
以往在陈国,文乐见到三皇子避之不及,如今来了吴国,举目望去也就这么一张熟脸,突然就乐意待见了。
“三殿下。”文乐半瞌的眼睛瞬间睁开,起身去迎他。
三皇子才往前走了两步,便被文乐冲过来抱住了胳膊,一时立在没动,只余那目光慢慢地瞥向了文乐的手,瞧了一阵,又才移到了她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说道,“如今倒是熟了。”
从陈国来吴国的路上,三皇子曾几次去过她的马车外寻过她,文乐连个脸都没露,最后一回更是透过那马车帘子,凉凉地说了一句,“本宫同三殿下并不熟,无话可说。”
文乐一愣。
那会子她从陈国刚出来,心头正烦着,见谁都讨厌,更何况是三皇子。
想着若不是因为他,她哪会来吴国。
然如今人都到了这儿了,又不同,两人虽还未完婚,名义上三皇子也算是她的夫君,她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
江沼还曾说过,“文乐再闹,也有她自个儿的分寸,别看她整日闹腾,实则心里比谁都明白,若是遇上个她捍不动的硬茬,比谁都怂得快。”
文乐后来找江沼理论说,“那不叫怂,是识时务者为骏杰。”
眼下她就是识时务。
瑶姑姑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陈国虽厉害,然远水解不了近火,关键时候,她还是得靠三皇子。
文乐干瘪瘪地笑了两声,几乎是脱口而出,“哪有夫妻之间不熟的。”说完了那话也没去瞧三皇子的表情,只拖着他的胳膊,往那软榻边上走去。
“谁教你的?”两人刚落了座,三皇子便侧目问她,自定亲以来,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咱们不是夫妻吗?”文乐身子微倾,扑闪着眼睛问他。
三皇的目光定在她脸上,突地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适才瑶交给她的那张皇后的酒宴帖子,还放在软塌的木几上,三皇子那一瞥眸子正好落在上面,神色一暗,便又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文乐呵呵几声笑得甚是灿烂,嘴里的话更是好听,“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夫君嘛......”
三皇子的唇角颤了颤,这回没去瞧她,而是站起了身,对她说道,“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放纸鸢。”
文乐的眸子顿时一亮,立马从那榻上站了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那唐公子的纸鸢被殿下射下来,还未赔偿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