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上午才带着太医去大阿哥的府上看过病,回宫复命的时候皇上正好在呢,又去送了一回药材,才回来,主子又给安排差事儿,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忙得溜儿溜儿的。但人的脸上带着笑,是那种扬眉吐气的笑,一点儿没觉得累。转身就接着忙去了。
陈西丁看主子娘娘没有吩咐了,就带着王家父子告退。出了宫门,一边儿擦汗,一边儿嘱咐那爷俩,“你们爷俩走了大运,皇贵妃主子脾气好,在这宫里头是有名的,好好的办差,自有你们的好处。”
王丰收点头哈腰的很恭维的笑,“都是您提拔。”当过货郎的人,走街串巷的,看惯了人眼色,最是能弯下腰。
回到匠造处专门分给他们造皂的工房,爷俩赶紧的收拾造皂的工具,常青派了一个叫富贵儿的小太监跟着,看有什么要用的,记到单子上他好让人去准备。老王是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王串钱,一定要好好办差,把主子娘娘吩咐的事儿办好了。
楚然是需要什么,只管安排人去做,太具体的工作不是需要她操心的事。
安排完做皂的事,又让人去太医院提前说一声儿,明早派个擅长药理的太医过来。
这会儿太阳刚要落山,紫禁城都在夕晖里,她也没空欣赏,指挥着人,把院子里的花都重新摆一遍。
在她常待的东次间和卧房窗台上,都摆上了水生的植物,水仙、富贵竹啥的,炕桌上还摆了一个比水盂大不了多少的浅水盆,里面养着一枝睡莲。
之所以摆这么些水生的植物,是她把那个水,都偷偷给换上了空间里的水。那水是当初圣人们成圣的时候,天降灵雨,她接的灵雨水,用郁水小院屋檐下的葫芦藤上成熟的葫芦做的水壶,装了几大葫芦。那都是带着功德的灵水。用不着太多,一换上,整个屋子都不一样了。味道清新不说,人在屋里待着,脑子都更清明些。
其它的东西,得慢慢来,慢慢换。身边儿都是老人儿,她有啥没啥的,太清楚了。不好操作。
晚上点得蜡烛,影影焯焯的,人影晃啊晃的,光线也不好,楚然只在小厨房做了两盘点心让有容送去养心殿给皇上,自己早早的就歇下了。
第二天还是赶大早的就得起床。
换了灵雨水之后,晚上身体有灵气滋养,休息得好,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上夜的墨书早起也念叨,不知道怎的,值了一个夜班,早起身上好像还更有力气了似的。满屋子伺候的就奉承,说是主子会养花,把花都养出灵气了。
呵呵。
花是真有灵气。但还真不是你们主子养出来的。
这次梳妆的时候,碧茶就很机灵的拿过来让楚然选的都是浅色的衣服,别看是大夏天的,也得穿三层呢,里面肚兜亵裤,再穿旗服,外面还有一层纱有,好看是好看,真是挺多的。那料子再好,再轻薄,不能透,为了垂坠感,也轻不到哪去。楚然选了浅绿的色的。再加上旗头,楚然已经让把头发梳得尽量简单了,同色系首饰都戴上,也觉得头上挺沉的。
将就着吧。
刚收拾完,后妃们就来请安了。
转到正堂,在主位上一座,往下一看。
这嘉贵妃可是够“听话”的,昨儿个说了她身子重,不让折腾着来请安,人家还真就不来了。
不来就不来吧,连打发个人说一声都没有。
行,她这不来,好歹有个身子重的理由,楚然也说了可以不来。
那林贵人不来,能有啥理由呢。延熹宫主位是婉嫔,说似乎是身子不舒服。
有容附在楚然耳边汇报了一下,哦,知道了。昨儿个下午皇上来翊坤宫待了半下午,林贵人听说了,在宫里砸了杯子,这是吃醋了呀。
楚然再一次确定,这里的人真的不太聪明。你是谁啊?有什么条件和理由吃醋啊?
你是宠妃呀,还是皇后啊?你就吃醋?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好好养着,别出来了。告诉敬事房一声,把林贵人的绿头牌撤了。也别在延熹宫住着了,再把病气过给别人。让她搬去宫外园子里,好好养病。”
正好想立威呢,瞌睡就有人上赶着送枕头,我可太谢谢你了。
她这一处置,下面妃嫔的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有兴灾乐祸的,还有物伤其类的,也有表情不动的。
令妃说话了,“皇贵妃娘娘,林妹妹得皇上看重,素来知礼,想必是身子真的不好,你这样处置,是不是重了些?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怪罪吧?”
处处把皇上顶在前头。也不知道你这是想给林贵人说情呢,还是在挑火呢?
“皇上不满意,自会来与本宫说。怎么,还用令妃你来传达吗?林贵人不是你永寿宫的人,我记得皇上好像还没让令妃你协理后宫呢吧?你就这么着急要替本宫管理妃嫔了吗?”
这种认定了自己是天选之子,一心等着当皇太后的,楚然一点儿都不想给她好脸。
一个个的,怎么想的?那拉氏结局再凄凉,再怎么惨,如今她正是刚得势的时候,就这么不把人放眼里,疯了吗?人家好歹也当了十七年的皇后,这十七年,日子不过了?
让楚然这么一说,令妃马上起身告罪,说她没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