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在主子娘娘眼里,也就那样儿,而且,她也真不差儿这一点儿了。所以,大方得很。
四嫂立马接话,“爸,一样的儿子,养老也我们该做的,不能只让老五两口子养,那不是欺负人嘛。东西我们不要,但是养老我们有份儿的。”
老大没在,老二就说话了,“爹既然说话了,那就分,这是爹妈给的。四弟妹,五弟妹,你俩都不用谦让,这几年老人都是靠着你们,特别是老五家的,当哥哥的心里有数儿。都别让了。爹,我看也别按您说的分了,光那些个金银都不少了。我就替大哥和老三做主了,那箱子首饰还按您说的,给老五,那箱子头面,老四老五家的平分,我们都不要。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们照顾你们的,我们也没出上力,就是都给他们,也能说得出。另外,找别的箱子把那两箱子倒出来,把金银均一下,老五,你看看把锁再给原样儿安回去。完事儿再让老大和老三两口子过来,再正式分家。”
老二这一说,在场的都明白,他这是防着大嫂呢。也是防着财帛动人心,哥儿五个都知道有十三箱子,要是那两箱直接收起来,少了两箱,日后想起来,心里别扭。老四老五是得利的,自然不会说。爹娘更不会说,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事儿是他提的,他怎么会出去说。
其实要不是有个大嫂,真没必要这样儿,就那一箱子不好估值的,一人一堆儿,都分了。
老两口听老二这么一说,也都同意。跟谁住向着谁,他们都不傻,跟着老五住,和老四隔着墙,不向着他们俩,还得偏着指靠不上的吗?那得多没事儿的人才能干得出来?
再说了,肖老爹心里不知道算得多精,老五两口子不差钱,看着是他俩得的多,越是让他俩觉得占了便宜,日后那些哥哥才能得到更多照顾呢!他这是把儿子儿媳妇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
别说师父知道他这些算计了,就是楚然,心里也是明白的。
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长远。
对老人来说,儿子都是一样的,偏就偏在儿媳妇身上了。可就老大媳妇那样儿的,不也没说一分不给嘛。他们想的,算计的,都在人之常情里,还是先给了他们,再想着取的,把人堵得死死的。
就这么着吧。
拒都没法儿拒。
而且,要是没有肖大嫂,楚然一分不要都无所谓,才多少东西,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有肖大嫂,多分她一分,楚然心里都觉得别扭,什么玩意儿。让她占一分便宜,心里都不痛快好嘛。
所以,只冲着好东西一点儿不给她,楚然也是乐意按肖二哥的法子办的。
师父和四哥两口子肯定也是那么想的,才在老两口都同意之后,都没再有二话,师父还真的拿工具修锁了,要把那些锁都还原回去。
肖老爹了不费劲再找新箱子装了,直接把那两箱子东西人四嫂和楚然分了,让她俩自己想办法收着。
四嫂能咋办,还在楚家呢,她也没地方放啊。直接把那四副头面都跟楚然收着,等回城里再分吧。
楚然直接把两箱子东西给倒到老太太的大衣箱子里先放着吧。回头分完家再好好整理,找东西再装吧。
师父连夜把箱子给修好的,第二天天一亮,就给老大和老三去信儿,说好了,今天回老大家,分家。让老三两口子无论如何都得赶回来。老二又回渔场去了,接二嫂。分家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两口子都在了。
在楚家吃完了午饭,师父才开着车,把那十三个新箱子都放在后车箱里拉上,四哥家的儿子也留在楚然了,让老太太帮着看一天。他们六个人,坐着车回石井子。
老大家还是那一间半的小土房,楚然还是头一回来呢,跟自家原来的房子格局差不多。
明知道老两口带着老四老五回来分家,老大家连晚饭都没准备。人家只做了自家的。
那你说能把她怎么着?
是去肖九叔家吃的晚饭。
老三两口子赶到晚饭前才到。
吃完饭,天也差不多黑了。才又回到老大家,谈分家。
分家得有保人,见证人。
把大队长、老支书、生产队长都找上,再把肖老爹还在世的五个兄弟也都叫来,都做个见证吧。
那些个东西,商量好之前不好进肖家门,商量好之后,到也不是不能见人的。都知道肖老娘是什么出身,当初要不是因着那个出身,就不可能嫁到肖家来。
这会儿师父才把吉普车的后备箱打开,把那些箱子都抬出来,摆到屋里。十三箱,一箱不少。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锁砸开的。
箱子一开,能明显的感觉到屋子里的人呼吸都紧了。
“这些都是我爹留给我的,一直埋在地底下,这些年也没敢拿出来,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啥。现在政策好,拿出来也不怕了,老四老五要买房子,没有钱,跟银行贷好几万的款,得二十年才能还完。当妈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背一辈子债,背债是啥滋味儿,没人比我清楚了。这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今儿个让大伙给我做个见证,把这些都分了,以后我就静心了。”肖老娘难得一下子说这些话,能听出来,她有点儿紧张,声音都有点儿抖,但这个话,只有她能说,东西是她的,别人没立场,肖老爹都不好说的。
几个儿子都知道,那东西不是埋在土里,是在水里的,但这会儿,老大和老三都沉默的没有出声,说是地底下,也不算错。
肖老爹这会才说话了:“当着你们这些叔叔大爷的面儿,东西都在这儿呢,我跟你妈,一辈子就生了你们五个,一碗水端平,查查有多少,你们平分吧。”
他话音一落,肖大嫂立马出声,“那不行,怎么能平分呢?老三是入赘出去的,他已经不算是肖家的儿子,是吴家的人了,凭什么有他一份?”
老三气得满脸通红,“我入赘怎么就不算爹娘的儿子了?你结婚了就没爹妈,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呢?呸……什么玩意儿。”
这是骂肖大嫂,跟娘家就前后院,结婚之后就对爹妈从来没管过没问过,老妈死的当天,穿着大红衣服回去参加丧礼,别人问她为啥穿红,人家说没衣裳。更别提哭啥的了。过后两年,亲爹自己一个人过,行动也不方便,她一次没回去看过,老头儿在家里上吊,死了两天才被人发现的。她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个人性。
肖大嫂才不怕他骂呢,眼睛只盯着那些金银,眼珠都不带错的,就怕别人偷着藏上一个半个的,“你说那些没用,老肖家户口本上有你吗?”
那到是,现在肖家户口本上,还真就是老两口带着老大一家子五口还有二嫂和四嫂。老二和老四是工人岗,都是集体户口,二嫂四嫂没工作,结婚以后户口都迁到了石井子。楚然的户口一直在三李屯,没迁。分地的时候,是按户口分的地,闹过一阵子,都想多分地,结婚的人,户口都得迁出去。二嫂四嫂的户口就是这么迁回来的。楚然那是因为楚大哥威望重,才没人说话。
肖老娘这会儿不说话不行了,“这东西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都一样。我是给儿子的。”
老支书拿着烟袋敲了两下炕沿,说话了,“老七媳妇儿这话对,东西是她的,她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看什么户口本?马丫子,你给我消停儿点。”他是老大媳妇亲舅舅,对这个外甥女也是恨铁不成钢。
老支书在大队德高望用,向来说一不二,没人不怕的,老大媳妇肯定不服,但也没敢再说话。
这会老二又说了,“老叔,我说句话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爹刚刚说一碗水端平,我觉得平分的话,这不算是一碗水端平了。当初我们家是啥日子,大家伙儿都看着的,在坐的有一位算一位,哪家我爹娘没欠过钱的?就是这两年才还上,我爹娘让老五接到城里,也不种地了,更没工作,那钱都是谁还的?现在要分家产,是不是得把之前那些账都算算?”
见证人们听他说这个话,都点头。心里哪个不说,肖老二是个有良心的。老支书就看肖老大,老大说他没意见。
师父这会儿马上说,“爹娘养我们小,那些债也都是为了养活我们欠下的,我还也是应该,不用算,不用算了。就按爹娘说的办吧。”
“那不行,凭啥你们养老了,还得跟一点儿力没出过的平分?咱家这老房子不是钱?地不是钱?白白让他们住着这些年,凭啥不算钱?就是平分,也得把爹娘所有的财产就都算上,房子地都算上再平分,凭啥只分这些金银?”老三是跟老大媳妇杠上了。
老大媳妇就吵,“什么房子?这房子是我的彩礼。当初你家穷得当裤子,一分钱拿不出还想娶儿媳妇,你爹你娘同意了房子给我的,就这一间破土房,还当啥金窝呢?想分房子?美死你。”
是,当初是说了房子归她,要不然她把老人撵出门,也不会拿她没办法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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