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楚娘带着楚然,出门逛街,西城的坊市卖得东西更亲民,价格也都很便宜,当然质量就一般。结婚嘛,得买好点儿的,在西市就只买了些不用那么看重质量的。又到东城接着逛了。也没多少东西要买,就买两区布,做个嫁衣,再买上一两件看得过去首饰就成了。
楚爹去了牙行,看牙商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店铺院子。官府不允许私人买卖,要买院子铺子只能找牙行。
楚然母女很快就回到客栈了,没多少东西买嘛。
楚爹回来的晚一点,加来手里拿着一个图,打开一看是简单的县城地图。说是牙行里现有的铺子院子,没几个。合适的铺子只有一家,在东城坊市的中间地段,周边都是茶肆酒肆酒楼米粮店啥的,很适合卖吃食。之前是开酒楼的,有两层,还带小后院,里面有两间屋子,可以做仓库,也可以给伙计住。要是卖卤肉,太大了些,有半间铺子都够了。这种两层的酒楼,实在太大了。但是位置是最合适的。其他地方不是牛马市就是布行成衣铺子,实在不合适卖吃食。
院子倒是有两个合适。一个在西城,主院带个小跨院,要是女婿教书的话,倒是能在跨院办个小私塾。一个在东城,跟那个酒楼就隔着一条街,但空间小,连门房都没有,只有一间半的主屋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半间柴房。价格却跟西城的一样。
“那就东城的吧。先住着呗,等挣了钱再看看有没有更大的再买。铺子的话,既然是酒楼,那要不,我也开酒楼?”楚然可乐观了。
楚爹、楚娘:……
你为什么说得那么轻松?
转天把定金交了,到底没让闺女去当珍珠,动了老本儿把院子给买下了。酒楼也交了半年的租金,足足三十两银子。院子花了十九两。再加上买的东西,租车的钱,还让牙行帮着找人反院子和酒楼的卫生打扫一下。出来这一趟,足足花了七十多两银子。
把楚娘给心疼的呀。
回来闺女美滋滋的做嫁衣准备婚礼了。两口子说私房话的时候,都一致认为,闺女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要开酒楼?让她开吧,不受点挫折人就踏实不了。姑爷是那么个出身,本身就不食人间烟火的,要是闺女也这么目空一切的,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趁着他们身体还好,还能挣,正好磨一磨闺女的性子,哪怕全赔上,了不至于伤筋动骨。总比等他们都走了,闺女还这样儿,把家败光了的好。
商量好了,两口子就再没对闺女要去县城开酒楼的事说过什么。但也下了决心,一定不给好帮忙,非得让她知难而退不可。
婚事到是很快,正月十八办的。就是村子里热闹一下,一个男方的客人都没有。村里人都知道楚破虏定姑爷家在邻县的,父母早亡,跟着祖父母长大,一直在读书。祖父母相继过世之后,他不事生产,慢慢把家业都卖了,带着最后了一点儿银子上京赶考,结果又在附近山里遇到了野猪,被追得掉了涯,摔断了腿,银子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洞房花烛夜,两口子总算是能说点儿私房话了。让楚娘看得,这么长时间,都没机会说说私房话。
楚然当然得先问肖玙的身世了。
跟之前她猜测的不一样。肖玙确实是现任齐帝的二皇子,母亲是宁贵妃,舅舅是镇远大将军。皇上十三年前登基为帝的,有三个儿子,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生母是皇帝的原配。他是二皇子。还有一个三皇子,比他小三岁,刚刚十八,生母是淑妃。他们三兄弟的关系呢,就是,太子生母是原配,但死得早,太子一岁的时候,生母就死了。宁贵妃入府早,以前就是侧妃,抚养太子和二皇子长大的。三皇子的生母是宠妃,宠冠六宫的那一种。后宫里大小妃嫔总共就那么七八位,年纪小的一个没有,都是淑妃的功劳。现任的继室皇后无子,也无宠。她当然跟宁贵妃站一边。也就是跟太子站在一边。与背靠着淑妃的三皇子对立。夺嫡之势已成。
二皇子母族势大,他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几乎就稳胜,或者他自己想争,赢面也不小。从小到大,他到是都跟着太子,肖玙说原身倒是没什么进取心,真是对太子真心实意的,到是太子,对他怀着三分疑心。之前剿匪的手令就是太子发的,说是齐山里出了一股悍匪,派了几批官兵都没有剿得了,知府上书让朝庭派兵,三皇子力荐让二皇子带兵剿匪,手令又是太子发的。出发之前,宁将军亲自送外甥出城的时候,就交待了他,若是有意外,会害到性命的那一种,就到楚家村找楚破虏,躲上几年,到时候尘埃落定,既能保住他自己的命,也不会连累宁家。他也是知道自己外甥没野心才这么建议的,留在京城,早早晚晚都会卷夺嫡之争的,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尸血横流,何必呢。
估计他不会想到,二皇子的伤会这么重吧。
楚爹出门那一次,打听到啥了,回来也没有细说。但这么久了,楚家村没有来过外人,连曲水镇上,都没有来过生人,更没人打听楚家村。那说明,要么是宁将军太放心楚破虏,要么就是他被人监视了。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哦,所以你才说腿不能好,是吧?”
要是成了不良于行,那便是被找回去了,一个残废也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也就安全了。
“是啊。”
“那你觉得还有可能回得去吗?”
“不知道。舅舅肯定派人找的,做样子也会找。太子和朝廷都会派人找,什么时候能找到,会不会找过来,那就不知道了。像宁将军说的,尘埃落定之后,许是找来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在新皇帝没有登基之前,估计各方都不会想要我回去的。”
懂。
“那就安心开酒楼了呗?”
“嗯,大概要干上几年了。”
“也好也好。比卖猪肉要好一点。”
哈哈哈
能好多少呢!
在家里住了三天。两口子就收拾好了行李。楚爹又雇了马车,给带了半车的粮食,楚娘哪里能安心在家待得住,到底跟着一起进的城。到了小院子,帮着把屋子收拾出来,这屋子跟上一次任务楚家在三盛裕的老家很像。进门是厨房,往里是一间三十平不到的正屋。区别在于,这屋里没有炕,只有一个木板床,还是现买回来的。连个床围都没有。除了床,就是一张窄条桌子,两个板凳,是从酒楼那边拿回来的。再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灶上的锅,都是现买的。院子里还带着半间棚顶都漏着洞的柴房,又花了十文钱买了两捆柴放里面。把被褥铺上,粮食放在厨房隔出来的小仓库里。就算是搬完家了。
满打满算,就是个转身的地方。没有后院,院墙很高,左右邻居看不到。除非高声说话,私密性到是不错。
楚然还是挺满意的。就冲着这个私密性,她值得。
“不过你要在这小院子里关着了,太闷了点。还是得早点买个大院子才行。”她能出门做生意,肖玙就惨了,不能出门。
“没关系,这里很好。”肖玙到是挺满意的。
收拾完了院子,又去看酒楼。
酒楼是二层,面积其实不大,上层带着三个包间。下屋是大堂,一百来个平米,摆了六张方桌,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柜台在后墙的一角后门边上,后门连着厨房,厨房不大,也就三十来平,带着7字型的灶台,一面有三个灶头,一个面是案板。另一边空着,是留着放食材的地方。后面的小院子跟刚买的小院差不多大,一边是柴房,还剩下一间,可以做宿舍用。
现在整个酒楼就剩下一个架子,除了几个实在太破的木凳子,空空如也。前一任老板把东西搬得很干净,锅灶都搬走了,连门帘子啥的都没剩下。
“爹,娘,我自己能行。家里不能离人,你们还是回去照看铺子吧。”楚爹想让楚娘留下帮着把酒楼支起来再说,可家里还养着猪呢,哪能走得了。他自己也得开店卖猪肉呢。这会儿更是需要多挣钱了。
到底没留下。
给留了五十两银子,老两口一步三回头的回曲水镇去了。
总算是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