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进宫,后脚她自请出家的事儿就传出来了。舆论又往她一边偏了偏。
这要说没有人为,鬼都不信。
反正是俩女人只有一面之缘,却隔空教量了几个回合了。
大家都在利用舆论。皇上皇后也不是看不出来,皇上把宁王叫到勤政殿骂了几回也没用,宁王就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我就要我老婆,我就要楚氏,什么穆氏的,爱谁谁,我看一眼都不想看。糟糠之妻不下堂,你们再怎么看不上她,我就觉得她发,哪哪都好。我就想跟她过小日子,我也不想当什么王爷,你要是我亲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都这样儿了,啥也干不了了,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么点儿小愿望,亲哥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说的,皇上还不能劝说你那老婆那样儿的,你有啥舍不得的?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当着皇后的面不敢说,就只兄弟俩在的时候,都说不出口,心里再怎么想,也不能说呀。说出来他成啥人了。最多就是摒退了伺候的人,两兄弟说点儿私房话的时候,劝一劝,享齐人之福不好吗?把两个人都收了,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多好的事儿啊。那穆小姐知书答礼,秀外慧中的,也是良配啥啥的。奈何他弟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说他要是敢存了享齐人之福的心思,被他娘子知道了,能把他的腿再打断一回,他可万万不敢的。
那个怂样子,把皇上给气得,又骂一顿。还下了禁令,不准宁王再出去瞎逛。
也只能做这么多了,硬得不行软的不行的。
太后连装病一哭二闹的招儿都上了,可没劝住亲儿子。她一作,她宝贝儿子哭得就跟要给她这亲娘送终似的。然后就哭啊,说他跟皇兄小时候,娘亲带着他们兄弟俩多难多难,被宠妃欺负得多惨多惨的。还有先皇后活着的时候,娘亲得敬着皇后,还得被宠妃欺负,为了他们兄弟,日子过得多苦啥啥的。这么一说,说到太后的伤心处了,一下子就跟楚然共情了,又觉得楚然这些年不容易。就没法再劝。
穆丞相也是个狠人儿,上朝的时候,当庭下跪跟皇上请罪,说他闺女让皇上为难了,民间都说他以势欺人,他请辞丞相之位,求皇上准他告老还乡吧,当臣子的,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已是罪过,让皇上为难,那就更加罪该万死了。
肖玙能怕他这一套?转到就让人推着上朝,当面跟穆丞相请罪,说他耽误了穆小姐,但他一直没有回过王府,与穆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可以收穆小姐做义妹。但是断断不敢享什么齐人之福,他不配。又打当初怎么被厉王所害,糟糠妻怎么救的他,楚家三口怎么帮他治病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说了,当初跟楚然成亲是他主动求的,不是人家楚家姑娘强迫的。当着满朝文武,只要丞相你说一句,这样的女子不该许以正妻之位,不该被一心一意的对待,你能去把这话当着楚家三口的面说出来,那我就认了穆小姐的平妻身份。
一顿操作把穆丞相给将住了,他敢说才怪呢。那是要得罪全天下的女人的,他敢说这话,那丞相之后也就别想再坐了。
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僵住了。
其实肖玙也好,楚然也好,都给了穆婉如机会了。只要她说一句,愿意做宁王的义妹,那就什么都好说。既便嫁人,她是完璧,又有好名声护佑,找个本分忠厚的人家,日子不会过得差。就算不嫁人,凭着她的名声和家世,那更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
可她偏偏一直都不说话,就是不松口,放不下宁王妃的身份。哪怕是肖玙的原身跟她有过私情呢,那楚然也能理解,但明明就没有。
那就只能是咎由自取了。证明你想要算计什么,图谋什么,也愿意为了你的目标付出什么。
宁大将军和秦保都没有跟楚家人说细节,但还是把宁王心里只有楚然,一心只想要楚然的意思表达出来了。也把皇上的难处都说了。
楚然与肖玙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大概也能猜想到发生了啥。
看她爹娘都看她,就笑了,“我虽不是啥才女,也没读过什么书。但从小爹娘就教过,忠诚君王,孝敬长辈,敬爱丈夫,爱护子女。我没别的能做,总不能让王爷因为我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平妻就平妻吧。不是我在意平妻的名分,实在是为了宁馨,只能委屈穆小姐了。大将军,我可以跟你回京,但我有两个条件。”
秦保的脸色就不好,还敢提条件?大将军的笑容也淡了两分,但还是回道,“大侄女,你说。”
“第一,请王爷在京城为我爹娘置办一处宅子,不用大,够他们老两口住就行。爹娘只生养了我一个,我不能让他们老来无依。第二,入府之后,王府一应事务,我全不管,但是也请皇上皇后允许我继续做生意。我可以不亲自经营,但是我得有自己的产业,我要靠自己为爹娘养老。皇上或能允了我这两个条件,那我就随你们进京。”
秦保的表情就有了羞愧之意,大将军的表情也好了许多,笑意更浓了,其至都没有说要回京请旨,直接就说了,“这个不用问,老夫就能应下。”说完了又转头,一脸羡慕的看楚破虏,“破虏啊,你真是生了个好闺女,老夫羡慕啊。”
但是楚破虏和赵枝的表情可没多好,他们是亲爹妈,能不心疼闺女吗?楚然越是把他们两口子安排得妥贴,他们心里才越心疼呢。
不管多不乐意吧,闺女都说了同意进京了。
那这进京一事,就算是定下了。
家里在这边还有这么大的产业呢,处置还得几天。
干脆也别卖了,除了卤肉料包的作坊,酒楼和宅子都让楚姑姑一家来接手了。厨师伙计都是现成的,以后又有宁王府的招牌护着,生意不难做的。最主要的,楚姑父和楚千军两父子的那个脾气,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本事。不怕他们坏了事。
楚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安排了楚姑姑一家,楚爹在这边也就没啥牵挂的。
大将军事务繁忙,早已经回京城了,秦保留下来帮忙的。前前后后的,又忙了半个月。楚然一家三口带着一小箱细软,起程进京。
秦保与大将军来时送来的御赐财宝,又带返回了。
一路上走得不快。三百里的路,走了五天,才到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