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赵赵。”花世玉吃完了,擦干净手捧脸看着赵韫,“陛下已经不能用凶来形容了,你可知道我进宫前,可是立志想要当君后的!现在嘛,算了吧,哈哈!”
“嘿,你们说诚君心里纳闷儿不,他争宠争成那样,难道就从不嘀咕怎么顺利成这般吗?”刘慎打了个响指,终于把脏兮兮的手从赵韫腰上拿了下来。
许清默了默,道:“我估计他是不知道的,毕竟他每次一来,就开始滔滔不绝陛下待他是如何如何的好,我等这样和谐的局面,怕是闻所未闻。”
话正说着,一道悠扬的声音远远而来,雪已经停了,天外甚至探出几分晴阳,暖暖地照进院子里。
“你们在说什么呢?”李槐终于赶到,他穿得还是那样招摇,赭色云纹如意彩缎,踏一双同样的云纹绣鞋,还镶着一道细细的金丝边。
围坐在桌边的人停止了话头,齐齐和善地转头看他。
“哎哟,这不是我的好心肝儿么。”许清起身去迎他,挽住李槐的一条胳膊道,“快进来坐坐,大老远过来,便是乘着步辇也累坏了罢?哥哥给你擦擦。”
说着,许清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帕,轻轻为李槐拭了拭。
赵韫看着,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很好笑。
李槐一脸莫名其妙,挨个儿看了诸位一眼,挑眉道:“你们方才,说我坏话了罢?”
“哪儿能啊。”花世玉笑,“夸你都来不及,哥哥最近又攒了不少圣宠罢?快跟我们讲讲,你不来啊,我们几个都闲得没话说呢。”
“就是就是,你也知道我们是这般一年才见陛下几次的闲散人。”刘慎跟着笑。
唯有赵韫投向李槐的眼神掺着半分怜悯,不过他更好奇,好奇别人家里的陛下是怎样的,是否真如外界传闻那么凶呢?
“哼。”李槐三分傲娇、三分得意、三分娇侫地哼了一声,缓缓道,“我最近对争宠没兴趣了,上回陛下赏了我一对玉如意,雪一样白,自那之后再也没来找过我,我估计,应当是散伙如意了。”
闻言,几个侍君面面相觑,唯有赵韫一言不发,颇有些心虚。
“真的?怎么会这样?”许清担忧起来。
李槐摇头,“陛下这阵子忽然清心寡欲起来了,不知道为何,前阵子还跟礼部说,秀也不选了。”
说着,他摸了自己的烤红薯过来吃,此刻温度正好,没有刚才的滚烫了。
“这......不选秀了?”刘慎皱紧了眉,暗中与徐扬对视一眼,“这......”
“听说三年内,都不选了,说是给先君后祈福呢。”李槐又哼了哼,道,“不过我估计啊,陛下也就这阵了,估计她莫名其妙惦记起故人来了罢,装装样子也就罢了。”
“哎哟好哥哥,果然还是你消息最灵通。”花世玉听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李槐的胸口。
许清看了过来,道:“不过,你怎么忽然就不争宠了呢?”
李槐听着,扬起一个灿然的笑容来,吃着烤红薯咕哝:“不争就不争了,你们都争不过我,没意思,现在你们高兴坏了罢?”
众人齐齐哼哼地笑了两声,不冷不热的,唯赵韫一人若有所思。
陛下不打算选秀了?一连一个多月,她别的地方都没去,一直来他的云烟阁,难道......难道陛下喜欢他了吗?
这个先君后又是谁?他进宫前,好像从未听过有这样一个人。
徐扬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父性的光辉,此刻也是温和地看着李槐,道:“你真的不争宠了吗?”
“对啊。”李槐点头,一脸无所谓,赵韫却瞧见他耳朵尖有些红,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
刘慎沉吟一声,道:“那我们可能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槐疑惑:“什么秘密?”
“它就是......”
......
“什么??!”一声惊叹,震落了檐顶的几簌白雪。
“你们从来没想过跟我争宠?”李槐大惊,一脸受伤地指了指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吗?”
赵韫勾了勾唇,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往旁边看了一眼,花世玉这个戏精已经演上了,装模作样落下几滴泪来,一边擦一边叹:“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
李槐一脸不可置信,他面色一凛,说:“不可能!你们在骗我!真是一群坏男人,见我都要挂冠致仕*了,说一些这样伤人的话来泼我冷水!”
见状,几人也并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倒是徐扬堪堪呻丨吟了一句:“唉,我反正是要生了,真希望是个女儿,功德圆满。”
“你生呀,生了不管是个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养,我也出一份力,以后你儿唤我一声干爹,多好。”刘慎连忙摸了摸徐扬的肚子。
赵韫眨了眨眼睛,“慎贵君不打算自己生啦?”
刘慎摆摆手,“自己生太疼了,不管是得到的过程,还是分娩的过程,都太疼了。”
大家都深以为然,深深地叹了一声,许清道:“可不是,上回我腰上被抽了一鞭子,现在还留着疤呢,太医说好不了了,我也不敢多看。”
花世玉也道:“是啊,上回......咳,陛下掐着我那儿玩,差点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