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屑并未发现身边人的异样,只是小口地酌饮着酒,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
不知想到什么,她白皙的面容上扬起一个轻浅的笑容来,甜丝丝的。
傅闻钦深吸了一口气,一手已经抓起一把土来。
她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的那个东西已经愈发地不受控制起来,恶念肆无忌惮地生长着。
“你该去睡了,陈屑。”傅闻钦目光幽冷,这样说了一句。
陈屑笑了笑,道:“那我便告辞了,不扰将军休息。”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缓步离去。
在她走后,傅闻钦心头那股欲.望才稍有松懈,她大口喘息着,极致的忍耐令她浑身难受无比。
“千万不要shā • rén!”方未启警告的话语响在她脑海中。
可她并未shā • rén......
傅闻钦眼神茫然着,忽然一下子惊醒过来。
不,不对。
她杀过了,在夜风吹拂下,她忽然想起那满目的猩红。
一次是在将军府,一次是在西南的山谷。
傅闻钦忽然感到绝望,她已经做过了。
而且她根本记不清那夜在山谷里,她杀了个多少人。是整个精骑兵吗?
她浑身上下都十分渴望鲜血的滋味,但此刻的傅闻钦并非完全失了理智,她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只是这种控制的力度在往越来越小的倾向流去。
“嗯......”傅闻钦闷哼一声,全力捂住心口,她眼前的光景一下子斑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光点,下一瞬,眼前的一切都变作血红,一片淋漓,什么也看不清。
不能再拖下去了,傅闻钦深知自己的破坏力有多严重,她清醒的时候都能在赵韫身上抓出红印子,若是完全失去理智,赵韫会怎么样?
傅闻钦咬紧牙关,强行从储存空间拿出一支镇静剂给自己注射进去,冰凉的液体从血管流向奇经八脉,总算是唤回她一丝神智。
傅闻钦整个后背都出了层汗,苍白着脸色走入营帐。
翌日天未亮,军队就开始整顿了,这支加起来几乎有十万人的军队都穿着夺夜军服,自西南班师回朝。
与此同时,西南战捷的消息也传回了舒眷芳手中。
“此为谎报!”舒眷芳阴沉着脸色,双手十指都缠着厚厚的白布。
“陛下何出此言?”宋长雪抬眸,面露不满。
她的师父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可陛下对师父总是颇为厌恶,难道就因为师父是个武将么?
“傅闻钦前日还在宫里!怎么可能收复西南!依朕所见,她根本没有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