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得办妥当后,傅闻钦和赵韫便做起了去往江南的打算。
快至夏末,汴京有些凉意了,江南却还温暖着。
赵韫不放心道:“你若是随我去了,军队怎么办?”
傅闻钦看他一眼,道:“如今太平盛世,应是不会有什么战事了。”
即便是有,她也不想再管。
顿了顿,傅闻钦又道:“我每次安排去给明月饭庄值守的那些人,说来真是有趣,一个一个都在明月饭庄寻着了相好,有一对月底便要完婚了。”
现在军中都传,明月饭庄全是清一水的俏公子,去的晚就没了。
赵韫闻言,先是皱了皱眉,道:“你这就不怕外人传出不好听的闲言碎语来。”
“军中纪律严明。”傅闻钦摩挲着手腕,“行逾矩之事,是要抽鞭子的。”
说罢,傅闻钦看着赵韫,道:“你这几日,怎么总是忧心忡忡的。”
“我没有。”赵韫低头嘀咕了一句,贴紧傅闻钦抱住,“你亲亲我,我就高兴了。”
傅闻钦便握住男人的手,贴着手背亲了一下。
正此时,白梅送了补汤进来,在赤红的木碗中盛着,没什么味道。
赵韫看了一眼,挣扎起来,“我不想喝这个......”
“听话。”傅闻钦往他tún • bàn上轻拍一下,“这个对你的病有好处。”
“可它味道怪怪的。”赵韫叹了声气,伸手接过,幽幽地望了傅闻钦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傅闻钦看着赵韫修长白皙的颈间喉咙滚动着,满意地笑了笑,道:“明日便要启程,罄竹怎么还没从宫里回来?”
罄竹被差去披香殿收拾赵韫的一些细软,可能还要去云烟阁一趟。
赵韫想了想,双手忽然缠住傅闻钦的腰身,软声道:“相好的。”
“可以。”傅闻钦道。
赵韫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可以,我答应了。”傅闻钦摇一摇他,“你说罢。”
“我想再去云烟阁看看。”赵韫眨眨眼。
“好。”傅闻钦回忆着,“我记得云烟阁那张床还算结实,再拿来使用一番也未尝不可。”
“你!”赵韫轻轻拍了傅闻钦一巴掌。
晚间罄竹回来的时候,却惨白着一张脸。
白梅见他问:“你怎么这副脸色?”
“我难受。”罄竹皱紧眉,“你跟主子说一声,说该拿的我都拿了,让主子瞧瞧还有什么东西落了没有。”
“嗯。”白梅应下,转身出去了。
“罄竹病了?”赵韫坐起身,“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我去看看罢。”傅闻钦刚沐浴完出来,边擦着湿发边道,“不必耽搁了。”
“也好。”赵韫便随傅闻钦一同去了罄竹的去处。
等见着了罄竹,人的脸色已从惨白变成了不正常的潮红,还透着青紫。
傅闻钦微顿,立即掀起罄竹的袖子看了一眼。
整条胳膊都是红疹子。
“怎会如此!”赵韫见状,心惊地叫了一声。
“罄竹!你是否碰了云烟阁那件宝蓝色的冬衣?”
罄竹迷迷糊糊地点头,一个劲儿地抓着自己身上,难受极了。
赵韫略微一想,问:“是当初被陛......被撕毁的那件吗?”
罄竹应声。
傅闻钦舔了下唇,没敢去看赵韫的表情,只是即刻转身道:“我去拿解药。”
赵韫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日是傅闻钦突然不由分说撕了他的衣服,十分生气的样子,然后......将他按在床上,舔他的背。
从那以后,傅闻钦便经常嘱咐他要多注意贴身入口之物。
所以那个时候,他也中毒了,是傅闻钦悄悄给他解了。
赵韫抿紧了唇,轻轻抚摸着罄竹安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片刻之后,傅闻钦拿来了解药,递给白梅,让白梅用温水浸湿帕子,擦洗罄竹周身。
“是。”白梅接过,傅闻钦便避嫌出去了。
一直到深夜,罄竹情况终于好转,身上的红疹子也尽消了,赵韫一直看着罄竹身上好全了,才从屋里出去,急匆匆去找傅闻钦了。
他一进门,见女人正斜倚在床上看书,他快步走了过去,一下坐在傅闻钦怀里,道:“你瞒着我!”
傅闻钦摸了摸后颈,“错了,夫人。”
赵韫抬眸,望着傅闻钦清冷灿银的瞳孔,对视了片刻,他心尖一软,低头枕在傅闻钦肩上。
“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相好的。”
傅闻钦勾了勾唇,“只要那什么时再多允我一个时辰,我就心满意足。”
赵韫笑眯眯抬头,语言却是冰冷的:“绝无此种可能。”
“......”
虽耽搁了几日,但很快,一行人踏上往江南去的路。
傅闻钦修了一顶巨大的马车,里面十分宽敞,足足能坐十五人,小桌子小垫子一应俱全。
“这么大,路上过不去怎么办?”许清忧心忡忡的。
“走官道便是。”傅闻钦回了一句,往众人身后一看,是李寻带着幼帝过来了。
她上前摸了摸李渊的脑袋,对李寻道:“此去江南,我恐怕不会回来了,掌事以后若有什么难事,与我写信便是。”
“好,将军一路顺风。”李寻对着她一拜。
李寻望着傅闻钦哄着赵韫上车的模样,轻轻笑了一声。亏他当日还脑补了许多今后帮幼帝夺权的戏码,哪成想人家根本没往这边想。
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倒是痛快。
赵韫嘤嘤的,有些不悦,小声对傅闻钦道:“这月事偏生哪日不来,就今儿来,一会儿我坐着多难受呀。”